“喂,嗯,在医院,你派人来一趟。”
秦朗挂断电话,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门外有身着警服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照片。
“这是别墅区监控画面拍到的,她是昨天下午五点十二分进的蓝湾,进去之后就站在这栋门牌号为07的别墅前面,之后就一直围着别墅转,问过别墅周围的人了,说她一整个下午都在问认不认识一个叫虞欢的人。”
秦朗眉头一皱,“虞欢?咱们这有这个人吗?”
“查过了,全国叫虞欢的人总共有293个,但都不在本市,而且和她并没有什么具体关联。”
“好,知道,去忙吧。”
“好的秦队。”
人走后,秦朗走到窗边,看着手里的几张照片,似乎能联想到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孤立无援的,穿着单薄的衣服,不知疲倦的敲响一家又一家的门,反复的再问认不认识一个叫虞欢的人。
蓝湾是名副其实的富人区,她这副装扮,得受不少白眼吧。
虞欢,到底是谁?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砰砰砰。”
医生在外面敲了敲门,拿着一张纸走进来。
“你要我做的基因鉴定,她和迟君其,确定是父女关系。”
秦朗没有接过纸,反倒是倚靠在窗边,看着床上的迟柚,疑惑道:
“哎老江,你说这小孩儿长得也不难看,怎么迟家宁愿认一个没有关系的养女,还把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送到精神病院呢?”
江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病床上的少女也不过17岁,正是发育的年纪,身体的营养跟骨骼发育的速度完全不符合,将近172的身高,体重也才八十斤左右,已经瘦的不成人样了。
“那谁知道那一大家子怎么想的,估计脑子有泡吧。”
秦朗摸了摸下巴,“不行,我得让人查查去,这小孩儿因为啥进的精神病院。”
他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江周眼疾手快的拦住他。
“不用,我大概知道一点。”
秦朗满脸不信,“你一天天在医院上班你上哪儿知道去?”
江周白了他一眼,“迟家的那个养女,现在也在医院,努,就住在楼上的VIp病房,伤得不轻。”
秦朗挑眉,抬头往天花板看了一眼,然后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迟家的那位二公子亲自给我的电话,说他妹妹被人打了,请我帮忙过去看看。”
秦朗疑惑道:
“迟家的那个养女我听说过,跋扈得很,迟家人这么疼她,还能让人被揍了?”
“十个手指头的指甲,全被人掰断了,脸肿得飞起,身上的伤口也挺多的,确实伤得不轻。”
秦朗哑舌,“这么严重都没报警啊?”
“我在门口听了个大概,好像,是她干的。”
他手指头一指,秦朗看向病床上的迟柚,眼角一抽。
“你说,是她干的?”
江周点头,“或许她也是因为这个进的精神病院,等她醒了我给她做个精神鉴定。”
秦朗眼里带着一丝震惊,这小孩儿,那么大威力呢,给人揍成这样,不过想来也对,她都能给一大男人揍成残废,看来下手已经是收了力了。
这小孩儿,身上秘密还真多。
两人望着病床上的人,眼神多少都带着好奇。
…………
“爷,查到了,这几年迟小姐过的,挺惨的。”
元青把资料放到桌子上,谢诏摁灭手里的香烟,手机屏幕上还亮着秦朗发过来的照片。
他抬了抬手指,元青低了下头,迅速退出了书房。
迟柚,三岁被拐,五岁被送到福利院,后来一直在福利院长大,期间没上过学,15岁被迟家人找到,16岁被紧接着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至于一些平常的琐碎事,资料上也记得清清楚楚。
资料里还有些照片,背景全是在福利院拍的合照。
合照里有好些人,唯独迟柚,站在最边上,身上穿的还是慈善机构捐赠的衣服,小脸精致,眼神怯生生的看着镜头。
据说是迟家的一个秘书在给福利院的捐赠仪式上看见了迟柚,觉得和迟君其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于是就留了个心眼,谁曾想,就这么找到了。
少女脖子上挂着的玉牌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亮眼,倒是给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平添了一股悲悯的佛性。
资料里没有显示她有过学武的经历,但那天晚上她很果断的就将剪刀精准的对准了他的大动脉,一刺下去,他活不成。
男人垂下眼,眼神逐渐变得森冷。
迟家,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
“这位小姐,你不能进去。”
病房门口一阵喧闹,门口守着的保镖一把拦住了要往里面进的人。
“让迟柚给我滚出来!!”
迟叙搀扶的迟沐,两人正站在病房外面,指着保镖的鼻子就喊。
门外的保镖面色严肃,张开手臂死死挡着门口,无动于衷。
病房里的谢诏被刺耳的声音扰到,眉眼间尽是不悦,他看了看病床上还在沉睡的人,面色苍白平淡,还没有要醒的迹象。
“元青,让那两个人滚远一点。”
“是。”
元青立刻走到门口,对两个保镖使了使眼神,保镖二话不说就架着两人的胳膊把人抬到了一边。
“迟先生,江小姐,这里是医院,上过学的人都知道,在医院不要大声喧哗,希望二位能保持安静,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元青勾着淡淡的一抹笑,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看向两人的眼神里都带着警告,仿佛里面有毒蛇一般,随时都会冲出来咬人。
迟沐脸色一变,原本底气十足的她被元青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击破了内心的防线。
他喊她江小姐,而不是迟小姐。
她在被迟家收养之前,叫江沐,这么多年,她在迟家的养护下改头换面,更是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她之前的名字。
迟沐脸色煞白,看着元青的眼神都带着警惕。
迟叙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胳膊,“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两名保镖力气极大,迟叙没挣脱开,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元青抬了抬手,示意保镖将他放开。
“迟先生,我看这位江小姐脸色不太好,你们还是别折腾了。”
迟叙扭头一看,迟沐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了汗,伤口处包扎的纱布慢慢渗出血来。
他一急,想从保镖手里接过迟沐,保镖也非常有眼力见的及时松手。
“扑通”一下,迟沐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
迟叙手里落了空,狠狠剜了保镖一眼,保镖目光坚定的看向前方,随后跟在元青身后,转头就走了。
然而元青也没想背着他,直接给保镖竖起了大拇指。
“沐沐,没事吧,来,哥哥先带你回去,你的伤口需要重新包扎。”
迟沐被迟叙拉起来,横抱在怀里,大步往前走。
路过病房时,透过元青打开的门缝,她隐约看到里面的沙发上好像坐着一个男人。
她微眯起眼睛,不知疼痛一般,抓着迟叙胳膊的手不断收紧。
不管是谁,都别想抢走她的东西。
父亲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迟家唯一的小姐,也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