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受伤?”
“没事,就擦破点皮,没几天就好了。”
迟柚不痛不痒的说。
脖子上那咬痕很深,没有半个月根本无法完全恢复。
“那你们就在京都休整几天,接下来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
“找那个长翅膀的‘天使’吗?”
迟柚翻了个身,整个人面朝着靠背,脸颊深埋在毯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是,因为那群感染兽的暴动,有人趁机把它给转移了。”
“找到在哪里了吗?”
“总部的人一直在暗处盯着呢,只不过,运走它的那批人,好像是谢家的。”
谢家?谢诏?
迟柚眉心一动,她终于知道谢诏为什么在那家酒吧了。
那家酒吧规模不大,环境虽然还过得去,但谢诏那种身份的人,去那里简直不要太给老板面子。
京都各大会所和酒吧情况她大致有了解过,拍卖会的那家酒吧,跟其他的根本没法比。
所以,他去那里,不是为了喝酒泡妹,他的目的,可能一直是那个地下拍卖场。
那群感染兽,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让他们趁乱将东西转移。
他上哪弄的那么多感染兽?
迟柚眼神暗了暗,嘴唇紧抿,周身逐渐散出一抹戾气。
“哦?是嘛,知道是谁还不好办,直接拿着搜查令找上门不就好了。”
迟柚本能的抗拒。
跟谢这个字有关的一切迟柚现在都不太想碰,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再接触,她真怕陷进去,毕竟谢诏那样的,确实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就她那点定力,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关键是,没证据,调查令下不来,谢家这种顶级豪门,不会轻易让人进去搜查的。”
“……………”
不知道为什么,迟柚隐隐约约觉得有种要被送入狼窝的感觉。
她猜的一点没错,下一秒,陆荆就在电话那头说道:
“上头的意思是,让你潜入谢家,找到它。”
“去他妈的。”
迟柚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一字不落的全收进了话筒里,陆荆听完脑袋瞬间一阵晕眩。
“不是跟你说不要说脏话吗?”
陆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头上的白头发又被她气出了几根。
“一时没忍住。”
迟柚解释道。
陆荆冷哼了一声,她那哪是没忍住,就她那张嘴,就算给她缝起来,她也有一万种气死你的方式。
说她再多遍都没用,她该说还得说。
“你怎么想的?”
虽说是总部直接派下来的任务,陆荆还是想问一下迟柚的意见,毕竟谢家那位,可不好糊弄。
“能不去吗?”
迟柚心如死灰。
“不行,总部点名要你,而且,除了你,谢家那个地方,也没人敢去。”
“呵。”
迟柚气笑了,“都点名了你还问我去不去?”
陆荆轻咳了一声后,又交代了几句后就让她早点休息,过几天会把具体的文件发给她。
迟柚草草应了几句,挂掉电话后,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咬了咬唇,从沙发上起身,打开手机,查起了黄历。
日期翻到两天前,底下一行红字极为显眼:
不宜出行。
手机被人猛地扣在桌上。
迟柚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认命的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
京都跨江大桥水下50深处。
水下50米,连最后一丝天光也被江水吞噬。巨大的混凝土结构将浑浊的水流隔绝在外,只留下永恒的黑暗与寂静。
一行人沉默地穿过狭长的甬道,靴底踏在金属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锈蚀的墙壁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偶尔滴落,在寂静中激起细微的声响,像是某种生物的低语。
为首的男人停下脚步,面前是一道厚重的合金闸门,表面布满细密的划痕,仿佛曾有什么东西试图从内部撕开它。
门上的瞳孔识别系统亮起红光,机械女声冰冷地响起:
“身份确认,主人,欢迎回来。”
闸门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随即缓缓开启,齿轮转动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门后的黑暗如潮水般涌出,夹杂着一股腐朽的、带着金属腥气的寒意。
男人没有犹豫,迈步踏入。
身后的闸门缓缓闭合,将他们彻底隔绝在这座水下囚牢之中。
闸门完全闭合的瞬间,四周陷入死寂。
往里是一道深坑,深坑内布满了浑浊的绿色液像一池粘稠的毒浆,在惨白的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密室中央,一道身影悬浮在液体中。
他的双手被厚重的铁链锁住,链条另一端深深嵌进墙壁,脖颈上套着特制的金属项圈,锁链向上延伸,将他吊在一个既不能完全沉没,也无法挣脱的绝望位置。
周围的腐蚀液正缓慢地吞噬着他。
皮肤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青灰色,像是被浸泡太久的尸体,某些部位开始溃烂,露出下面鲜红的血肉,诡异的是,因腐蚀液侵蚀而溃烂的皮肤,正在急速恢复。
它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只能发出呜呜呀呀简单的音节。
似乎是发现闯入囚室的人,它开始挣扎起来,铁链随着他的挣扎发出沉闷的声响。
为首的男人缓缓蹲下,黑色的帽檐下,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
“今天,为什么不动手?”
密室里回响着男人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水池里的东西缓缓抬起头,在那双阴冷眼神的注视下,它缓缓摇了摇头。
“是不想动手还是不能?”
“…………”
它保持着沉默。
男人眯起眸子,抬手一挥,手下立刻在水里倒入了什么液体,随即池子中出现一条细长的黑影,悄然缠绕上它的脖子,如水蛇一般,死死缠在它的脖子上。
因为疼痛它开始剧烈挣扎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映出上方的人。
神经不断被撕裂,它却扯起了嘴角,朝男人扭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说没关系,我很快就会送她来和你团聚。”
挣扎的动作刹那间止住,它仍没有开始说话,只是冷冷看着男人,铁链一旦有任何松懈,它就会毫不犹豫上前咬断他的脖子。
男人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密室。
密室的闸门再一次合上,密室内陷入死寂。
水池里的东西,被折磨的失去了意识,嘴里却在低低唤着:
“阿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