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锋利的刀刃抵上男人脖颈处的命脉。
谢诏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被浮上的笑意和纵容掩盖。
脖子上并没有刀刃冰凉的触感,而是柔软又带着温度的感觉。
迟柚慢悠悠咬了一口苹果,往后躲了躲,避开他的触摸,眼神凉凉的看了他好半晌。
病房里只有她嚼苹果的沙沙声。
看着女孩被果汁裹得水润有光泽的薄唇,男人眸光闪了闪,悬在空中的手很克制的放了下来。
“你玩我?”
迟柚将口中的苹果咽下去,眉梢挑着,问着靠坐在病床上一脸有恃无恐的男人。
“我怎么玩你了?”
明明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谢诏眼里含着笑,低着眉眼的样子看起来无辜极了,加上他脸色苍白,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迟柚勾起唇角,将刀刃逼近了几分。
“看你昨天晚上那个狠劲儿,应该也不是个怕死的,不如死在我手里。”
谢诏闻言低笑一声,直起身子,主动把脖子靠近她的刀刃。
“比起死在你手里,我更愿意死在你身上。”
迟柚指腹抵着刀刃,见状皱起眉头,眼里划过惊诧,把刀移开了几分,一脸惊奇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两年前怎么不见得你那么流氓,装的?”
顶着这张高冷禁欲的脸,迟柚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从他口里居然能说出如此流氓的荤话的事实。
她之前虽觉得他不是什么死板正经的人,但很有分寸,尤其在她面前,形象还是很好的,怎么现在倒是荤素不忌了。
谢诏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很容易便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握在掌心翻来覆去的看。
“当时看你还小,有些话在你面前说总归不合适。”
迟柚看他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玩,神情认真的模样,她不禁有些好奇。
“什么话那么不合适?”
谢诏捏了捏她白嫩的手指头,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迟柚微眯起眼睛,看他的眼神,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下一秒,谢诏张嘴就道:
“还记得在你家你答应我可以追求你的那天吗?那个时候就在你的床上,我并不是想抱你去洗漱,而是想把你摁在床上,一件一件把你身上的衣服剥开………”
他语气平淡极了,迟柚却听不下去一点,站起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眉头拧着,一副你在说什么屁话的神情。
谢诏看着女孩耳根上逐渐蔓延上的红粉色,眼里闪着细光,带着浓浓的柔情和宠溺,轻轻在她的掌心印上了一吻。
电流蔓延全身,迟柚触电般收回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痒意,她将苹果咬在嘴里,抬起手一巴掌盖在了谢诏脸上。
她力道很轻,谢诏脑袋被她推得往后仰了仰。
“嘶。”
听见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迟柚睨了眼床上找着机会就开始装可怜的男人,有些无语:
“装什么,我要真使劲,你的脑袋应该在床底下。”
迟柚拿下嘴里的苹果,咬了一口,开门见山:
“你和老陆那老头做什么交易了,让他这么心甘情愿把我卖给你?”
一提起这事迟柚就来气,第一次给傅斯年做完家教那个晚上她就恨不得投几个导弹把陆荆的地盘炸了。
她奶奶的,把她耍得团团转。
她会把自己和陆荆联系起来,谢诏一点都不意外,他悠闲地靠在床头,脸上带着满足。
“是他主动找的我。”
迟柚皱眉,眼里带着几分寒意,陆荆私底下居然还联系了谢诏。
“那个地下拍卖场,不止你们在盯,京都虎视眈眈的人不少,至于你们要找的东西,确实还在京都。”
迟柚眼神看向他,意味很明显。
谢诏捏了捏她的掌心,带着安抚地意味。
“不在我手里。”
“那他找你做什么?”
“因为我知道在谁手里呀。”
他朝迟柚勾了勾手指,让她靠近点,迟柚将信将疑的把耳朵凑过去。
谢诏眼神一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半天不见他开口,迟柚将脑袋转过去,彼时靠在床头的男人倾身靠过来,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给她带来了一波不小的冲击。
男人在离她一寸不到的距离停下,高挺的鼻梁在她的脸上蹭了几下,亲昵的动作间带着浓浓的温存。
看着傻在原地不闪不避的女孩,谢诏笑了笑,在她鼻尖上亲了两下,在她发火之前错开脑袋,咬上了她手里的苹果。
谢诏看她仍旧保持着凑过来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又实在可爱,即使已经在她这里讨到不少好处应该适可而止,但他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回神了。”
迟柚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看着男人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心里忍不住暗想:
她现在怎么那么容易被他迷惑,果然是没有恢复好,不然在谢诏头凑过来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就会下意识做出反应,一拳揍在他脸上。
她眯了眯眼睛,把手里的苹果塞他嘴里,一条腿跪在病床上,两只手捧着谢诏的脸,捏面团一样的手法,毫不留情地揉着他的脸。
啧,这男人莫不是什么苏妲己转世,不然拥有着钢铁般的心的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他蛊惑。
简直是个妖孽。
谢诏取下被她塞在嘴里的苹果,慢条斯理地嚼着,任由她搓着自己的脸,怕她动作太大不小心摔下去,抬手护在她的腰上,替她稳住身子,方便她对自己上下其手。
一早听闻自家舅舅头破血流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傅斯年提着饭盒急匆匆赶过来,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瞳孔地震。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了好几遍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后,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位一般站在病房门口。
他不是在做梦吧。
傅斯年手里的饭盒差点脱手砸在地上。
他那个平日里生人勿近,冷漠无情的小舅舅此刻正被一个女孩掐着脸,像揉面团一样肆意揉捏,脸都捏红了。
女孩一条腿跪在病床上,另一条腿随意支着,姿态嚣张得仿佛在逗弄什么大型犬,而小舅舅不仅没把人推开,反而一手扶着她的腰,任由她胡作非为,眼神里带着几分纵容的无奈。
傅斯年的大脑瞬间宕机。
他需要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