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王铁牛每隔一段时间需要进入异能休息期,所以失去外部屏障的象城也会随之进入无进无出的封锁期。
运输队全员出动,搜寻队交叉式工作,以及内城围墙的加固都是为了迎接封锁期的到来。
虞芫好奇封锁期一般要多久。
李赫告诉她通常在三个月左右。
这对于一个自给自足能力缺乏的城市来说是个不短的时间了,难怪超市都开始限购了。
但是丹姐的去向李赫就不是很清楚了,她今早带的人都是燕城的人,所以李赫判断大概率是燕城内部的事。
虞芫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有可能跟燕归时有关。
燕归时身受重伤,象城医疗有限,又马上要封锁了,燕城执政官哪里舍得把他留在象城。
但是她之前猜测他们支援部队会负责燕归时的回程任务,现在来看也不一定了。
不然丹姐多少会透露一点风声给象城军部,他们就不会现在还跟象城战士们被分到一块干活了。
也挺好的,她还有机会拿下王铁牛。
不过燕去晚之前说过会推进支援部队回城的事宜,现在看来是没成功了……
虞芫看了一眼手环,发现她没回之后,燕去晚也就没再发过信息了。
她有点担心他是不是闹脾气了。
但就人设来看,她没发火他就该感恩戴德了吧,他再暗戳戳发脾气不是等着跟她吵架吗。
于是她直接发了个信息过去问他:我坏了你的计划,你生气了吗?
燕去晚很快看到了,但他不知道怎么回复。
要说一点也不生气,那肯定是谎话。
他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费尽心力安排了一系列的计划,大部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搁置了。
一开始想着利用虞芫。
后面想着不要她参与。
再后来就是为了将她摘出来而宁可被爷爷怪罪。
结果一点好也不剩了。
任务失败,他落入下风,虞芫还要责问他。
满盘皆输。
但要说生气,虞芫的说辞他也认可,他没理由对她说生气。
所以他实在是不知道回什么。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跳过了她的问题,回她道:支援部队的任务被延期了,你在象城注意安全,遇到问题跟我联系。
燕去晚在军部的人脉不如燕归时,毕竟燕归时是军需后勤副部,而他则在监察部办公。
但不如和完全没有是两回事,唐亦丹被任命为领队就是他暗箱操作的。
他想着唐亦丹跟虞芫关系好,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特别照应虞芫一下,但唐亦丹毕竟不是他阵营里的人。
她是邱少尉派系的,已中立多年了。
支援部队里面没有高级军官,所以他也没法说出个人名给虞芫,只能让她与自己联系。
他很希望这最终只作为客套话罢了,不要真有联系他的时候。
因为象城距离实在是远了点,发生些什么事燕城都来不及反应。
象城的封锁期他也是知道的,将要有三个月的时间他见不到虞芫了,他只希望三个月过后那场失败的刺杀一切都过去。
他不想面临虞芫对他心生埋怨的可能。
怪只怪在燕归时的出差地是象城。
虞芫发了个表情包,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而后问他道:燕归时准备回燕城了是吗?
燕去晚答道:是的,爷爷的护卫队已经出发了,这一次回程由他们全权负责。
孙子在外面差点丧命,确实是吓着老爷子了。
因为用不着支援部队护卫了,又担心他们当中有别有用心之人,所以干脆把他们的任务延期,省得麻烦。
燕去晚肯定这次自己会受罚,而且会被罚个狠的。
但燕归时先例在此,老爷子是不敢把他派出去的,所以燕去晚也不是很担心自己。
无非就是落魄一阵罢了。
燕去晚心平气和,他和燕归时都是如此,每一次出手,就已经做好了下一次死的是自己的准备。
老爷子还是看不清,以为他们是兄弟俩,气性过去后就会和睦相处。
实际他们互下杀手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是得从这一次之后,才能真正摆上台面。
虞芫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王铁牛带着运输队几乎没有休息,一班一班的轮着往外跑,车队战士还好,可以轮班倒。
王铁牛作为最强战力,运输队的最大保障,他完全没有休息时间,吃喝拉撒几乎都在车上了。
虞芫本来想创造机会,主动提议跟车队。
王铁牛想了想自己在车上缩手缩脚跟个折叠椅一样酣睡的丑态,果断的拒绝了她。
他找的理由还蛮好,说车队久坐无法活动,人很容易劳累,而且虞芫在搜查队能发挥更大效用,没必要到车队吃苦。
虞芫想想也是,她只会骑摩托,搬东西还得花费肉身加强卡,确实没什么用。
于是她专心干自己的活了。
王铁牛就跟以前那种大货车的司机一样,每次出去拉货,回来还给她带点新奇玩意。
当他有一天送给她一个带钻的发卡时,虞芫终于有些为他的审美而崩溃了。
本来就很乡土了,那个闪亮亮的鸦科最爱被他献宝一般拿出来的时候,虞芫觉得自己身上的军服瞬间变成了厚实朴素的大棉袄。
她都想摸着自己不存在的麻花辫,害羞的说上一句“铁牛哥,你对我真好”了。
虞芫对着发卡瞳孔地震几秒钟之后,她在使一颗脆弱的少男心破碎,和勉强收下后被询问“怎么没带俺给你的发卡”之间选择了前者。
她把目光从发卡移到他的脸上,平静的眼神让他略有些忐忑。
他摊着的手有些畏缩,终于隐约察觉到妹子对他的礼物好像不是很喜欢。
虞芫本来想直接说她不想要这个,但王铁牛略有些胆怯的反应让她觉得很有趣,她眨了下眼,恶趣味再次涌动了上来。
她伸手从王铁牛掌心里接过了那个满钻的发卡。
很经典的长条三角形状,中间的空隙很小,会卡在小拇指的第一个指节。
她捏着它左右看了看,而后略带不满地用圆钝的一端轻轻点上王铁牛的心口,她控诉道:“教官,这个礼物并不适合我呢。”
王铁牛跟她靠得近,心跳如擂鼓,她说话时语气尾音放软,在王铁牛耳朵里就是撒娇。
小虞在跟他撒娇!!!
王铁牛气血上涌面部发烫,在黑夜里都红得很显眼。
虞芫的想法就比他简单多了,发卡抵在他胸口,她感受到一阵有弹力的绵软。
原来胸肌在不用力的时候会是软的。
“教官是不是没有用心给我挑礼物呀?”
她抱怨着,发卡捏于指间轻缓地划动在他胸膛上,像是不太高兴在表达自己的小脾气。
王铁牛只觉得她手里钝头的发卡跟刀尖没什么区别,划过哪里,哪里就是挥之不去的凉意,而四周则滚烫发热。
她总在他胸口上动作,温和的埋怨着礼物的不合适。
好像她在剖开他,要看看他心底到底有没有她的身影。
但卑劣是男人的天性。
他耳朵边只有脉搏跳动、血液沸腾的声响,他完全听不清虞芫在说什么了。
他大腿上的肌肉本能的收紧蓄力,那种凉意和滚烫伴生的感触从被她划过的肌肤上向外蔓延,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绷得很紧,连胸口也是。
背后已密密麻麻热起了汗,他感觉自己呼出去的气息都是烫的。
他眼前只有虞芫明显具有女性特征的手,指骨匀称,皮肤细腻,即使带有茧子也与他的粗粝不同。
无数幻想从脑海里闪过,他紧盯着她的手,欢愉就在她划动之间。
“教官。”
她突然停住,发卡直戳在他胸口上。
她用了力道,被碾压的痛意从一处散开,他背脊上蹿过一阵激灵,整个人抖了一下,慌忙回神看向她。
虞芫对他的迟钝和走神很宽容,微笑着对他道:“下次要认真挑选给我的礼物,好吗?”
他低着头,汗水从额头顺着脸庞滑落到下巴,他忍着颤抖,竭力平稳着声线,“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