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热水在空中划出一道热烟,向冯昆投射而来,他向后躲闪,茶壶砸中他肩膀,冒出一片白烟。
在冯昆被茶壶攻击之时,许池又将茶杯扔向另一个男人,在他们俩分神之际,她三步并两步地朝茶室门口跑去。
许池算准了时间,只要她能跑出这间茶室,那她就有机会脱离危险。
只是她还是太过于低估了冯昆的阴险,在她刚要打开茶室的门时,被外面的人给挡了回来。
许池没想到门外居然还站着两个男人!
在她愣神之时,头皮处传来剧痛,冯昆扯着许池的头发,将她往后一拉。
“还敢砸我!你想跑哪里去?!”
许池摔倒在茶几旁,胳膊处碰到桌角,传来剧痛。
也顾不上这点痛,许池一下子起身,拿起椅子就砸向冯昆。
椅子摔断了腿,没有砸中冯昆,许池却被那个高个子男人给掐住了脖子,瞬间呼吸困难。
“啪!”
许池脸上火辣。
冯昆捂着肩膀,气急败坏地给了许池一个大耳光。
“跑?你跑啊!给你脸了是吗?今天我不弄你,我tm就不姓冯!把她给我摁住!”
许池的脑袋一片晕沉,抓过脖子处的一只手臂就咬了下去!
高个男人吃痛一把推开她,许池跌落到地上,额头撞到桌角,一阵热意从头上缓缓流下。
接着,她的下颚被人捏住,疼得她直咬牙,视线不清,看到冯昆的身影出现在她的上方。
冯昆弯下身,狠狠地盯着她,是尽情的嘲笑。
“许池!没有了方知行,你就什么都不是!还想着逞能呢!”
许池脸色涨得通红,手指死扣着他的手腕,“冯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冯昆一声冷笑,这一刻,他想到这几年被方知行压着的怒气和不甘。
“你就会虚张声势!在南临的时候也是!那个时候你不是要离开方知行吗?后面还不是照样留在他身边!”
“那次我好不容易找到合同上的漏洞,让刘智博把你带来求我,最后我他妈连你手都没碰到!就被方知行那小子逼着签了补充协议!”
“他处处给我使绊子,我还得在他面前跟个乌龟似的,舔着脸看你们俩亲热!妈的!早就应该撞死他!看他还跟不跟我抢女人!”
他像一头饥饿的恶狼,慢慢朝许池靠近,眼里尽显着贪婪和狠毒。
“今天你落在我手里,我看方知行还救不救得了你!”
“你出去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他指着那个高个子男人。
那男人立即退出茶室,并锁上了门。
身上被重物压住,许池视线变得开始模糊,呼吸沉重,脑袋却因为冯昆的话越发地清醒,直至像冰冷冬夜般冷意沁人。
关于方知行所做的一切事情,她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除了震骇和颤动,更多的是无尽的后悔和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一瞬间,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些令她懊悔不已的话语和画面。
他为什么都不跟她说?为什么她对此一无所知?为什么非要让她误解他?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才知道……
他那张嘴是拿来干嘛的?!明知道她不聪明,为什么就不能直截了当告诉她!
她又生气,又后悔,又心疼。
她用尽力气地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拿起物品就往冯昆身上打去。
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茶室的门终于被人破开,随之而来的是林警官的严厉呵斥声。
“警察!不许动!”
眼见这突然而来的警察,冯昆立即停下了动作,目光惊愕不已。
“你他妈什么时候报的警!”
明明她的手机早就被他拿走了!
冯昆立即被警察制服,摁趴在地上,双手戴上手铐,被带上警车。
林警官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披到许池身上,关切地对她说:“许小姐!别怕!所有嫌疑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我们马上安排人送你去医院!”
许池捂着颤抖的身体,神思恍惚地点点头。
“多谢林警官……”
进来一个女警官,给她披上薄毯,轻抚着许池,将她带出茶室,刚好看见去而复返的严琳。
严琳面带焦急和愧意地抱住她,“小许!你哪里受伤了?”
许池轻轻摇了摇头,推开她,“没事……只是皮外伤……谢谢……”
“是我的错……对不起……”严琳哽咽着。
在许池扶住即将要摔倒的严琳时,她在严琳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想保护你家人,就帮我报警!”
严琳出了茶楼,就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还好警察来得很及时,没有铸下更大的错。
许池的身体正在慢慢变暖,她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琳姐,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像我姐姐……但是,以后我们之间不要再联系了。”
严琳怔住,满是悔意,嘴唇轻颤,“对不起……”
许池从严琳身边走过,没有回头。
那些错综复杂的过去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许池紧紧地缠绕其中,让她感到窒息和疲惫不堪。
而那些难辨虚实的人,又让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迷雾的迷宫之中。
她一时找不到出口,在里面独自盲目地徘徊。
一阵寒意迎面袭来,许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缓缓地走出茶楼。
门外,夜色如墨,路灯昏黄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微弱。
在这一片昏暗中,警灯在不停的闪烁着,交替的红蓝交错光线令她倍感心安。
萧以川出现在缭乱的灯光里,他拨开人群,快步地朝许池方向而来。
警察拦住了他,他不知道跟警察说了什么,便弯下腰绕过警戒线直直地奔向许池。
他呼吸急促地在许池面前站定,焦灼的眼神在她身上搜索着有可能受伤的地方。
“哪里受伤了?我看看……这额头刚退了乌青,怎么又破了?这脸也肿了……是不是姓冯的混蛋打的?!”
萧以川的头发被风吹得杂乱无章,随意地散落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两侧。
他紧紧地盯着许池,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她的每一个部位,动作轻柔而缓慢,生怕自己的动作会给她带来伤害。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确认许池是否安然无恙。
“唉……你……怎么这么犟呢……”
心里再多的生气,在她看到许池泛红的眼眶和恍惚的神色,最后只化做一句无奈的抱怨。
许池忍着将要夺眶的泪水,吸了吸泛酸的鼻子,湿辘辘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萧以川,我跟你去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