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便一直跪着听着,谢司珩安静的听着。
一刻钟之后,宋瑾知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沈淮序身上,她惊讶的说道,“哎呀,睿哥你怎么还跪着,快起来!”
沈淮序低声说道,“谢婶婶!”
他想往起站,但是腿麻了,一下没站起来。
林羡雪赶紧过去,伸手将他扶住。
他抬头看眼林羡雪, 只见林羡雪眸中微红,泪珠就在眼眶中打转,他顿时心中稍慰, 反手握住了林羡雪的手站了起来。
又说了会话,谢砚南便让谢司珩和宋瑾知回去歇着了。
他温声安慰沈淮序,“睿哥,你叔叔做事严谨,你别往心里去!”
谢司珩摇摇头,“睿儿不敢,叔叔教训的是!”
谢砚南点点头,“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今天去工部怎么样?”
沈淮序立即答道,“都很顺利,您勿挂心!”
谢砚南眼神欣慰,“那就好,你跟林丫头出去走走吧吧!”
沈淮序和林羡雪出了主厅。
两个人慢慢走在小路上 ,林羡雪眸光温柔,“你的膝盖还疼吗?”
沈淮序摇头,“没事了”
他声音有些冷,他最不想提的事,她偏偏问。
林羡雪见他面色不对,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你去工部了,怎么没告诉我呢?”
她温声说道。
“ 今日刚去,还没机会。”
沈淮序说道。
是啊,他们最近都没什么机会见面。
林羡雪明显感觉到,沈淮序对自己的态度 不如从前了。
从前,沈淮序就像是风筝, 无论他飞得多高, 那线绳始终在她手里。
可是如今,这线好似是断了。
他是不是有了退婚的意思?
听澜榭
宋瑾知和谢司珩回了小院子,阿竹阿梅早已将房间收拾好,一应物品也备齐了。
宋瑾知看了眼谢司珩,“那我就先回屋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谢司珩手一紧,“好!”
她就不想让他回主屋去吗?
宋瑾知也是真的有些累了,到了屋子里,都没到里间,直接就躺在了软榻上。
书房的躺椅上 ,谢司珩也是没了力气 。
燕伯台给他号脉,“就是劳累过度,真气耗损。您不必担心,没药王谷那老头说的那么严重。”
他将一个方子从怀里掏出来,“我将那老头的药方偷了出来,有了这个方子公子短期内定然是无恙的!”
清风立即笑道,“燕先生好样的!”
谢司珩说道,“怎么不见谷雨啊?”
清风说道,“属下也没见到,想来是去皇卫司了吧!”
谢司珩缓缓开口,“燕先生,夫人的身子无碍吗?那老头说的话可信吗?”
燕伯台 说道,“夫人喝了那妖兽的血,现在看的确体内脉象异常,不过,倒也没有性命危险。 只是, 夫人那三日想来是经历了众多危险和磨难。应该是乏的很,刚才都是强停着的。”
谢司珩点头,他不也是吗?
“清风,这几日任何人不许来主院打扰 。谢绝一切访客, 让夫人好好休息几天!”
清风,“是!”
清风下去了,燕伯台凑到谢司珩身边低声说道,“公子,您若是想要子嗣的话。最近便可, 您的身子这方面无恙了!”
子嗣?
谢司珩深吸口气 , “如今我与他的身子都受了损,等等再说吧”
他完全没这方面的想法了。
燕伯台欲言又止,“可是……”
“有话直说!”
谢司珩眼睛微闭着。
燕伯台低声说道,“属下是觉得,若是您真的能后继有人, 您难道不想见见小主子一面吗?”
谢司珩明白了燕伯台的意思,若是再等下去,他可能看不到自己的孩子出生。
他淡淡的道,“我多年前早已随八万英魂一起死在了天雪山,早已不想子嗣之事了。 ”
“ 那……”
燕伯台有些看不透他了。
他叹了一下,“我之前不过是想着给她留个孩子, 日后我不在了,她也不至于太孤单,也能有个依靠!”
“如今,她身子受损,以后再说吧!”
说到此,他心中觉得对不住宋瑾知。
她对自己也算是情深一片,为了他甘愿冒险, 可是到底还是连累了她。
燕伯台点了点头,“那药还接着吃吗?”
他低声道,“先不吃了!”
“公子,有句话 不知当讲不当讲?”燕伯台说道。
谢司珩,“讲!”
燕伯台说道,“药王谷销声匿迹多年 ,朝廷 和武林各门各派都在找 ,可是多年来均一无所获。夫人却一下就找到了,而且路上还出奇的顺利……您不觉得奇怪吗?”
谢司珩缓缓睁开眼睛, “你在怀疑什么?”
燕伯台说道,“不知道夫人可将如何得知药王谷下落,告知公子了?”
谢司珩缓声说道,“ 她说去宫里找医书的时候,找到了一本小札,上面记载了药王谷所在,还有老药王的喜好!”
燕伯台眉头紧锁,“ 您可看过那本小札?”
谢司珩抬头看着他,“你怀疑她 的身份是假的?”
燕伯台低声说道,“之前您让属下派人查过夫人, 后来事情太多,您又与夫人成婚,属下便忘了这件事。前不久,那人将查到的交给了属下!”
“讲!”
“据他详细查得, 夫人几个月前性情大变,仿佛变了一个人。她从前不通诗文,韵律,去书院完全是出于对沈……也就是如今的睿少爷的迷恋 。可是后来,她成了女魁首,音律高手,舞技惊人。更重要的是,她与睿少爷反目,前后判若两人!”
谢司珩也有所耳闻,“这期间她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听说是坠了河,差点没命。醒来就变了。”
燕伯台说道。
谢司珩看向他,“时至今日,你觉得她对我可有什么图谋?还是觉得幕后有人指使她故意接近我?”
燕伯台深吸口气,摇了摇头,“属下也是很不解。若是她的确是受人指使,为什么一次次的救您性命?或者,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接近您,是想暗中监视您,将侯府的消息递出去?”
谢司珩抬手捏了捏眉间,“你觉得她跟药王谷可有关联?”
燕伯台想了想,“这个……属下不敢确定!”
“让人盯着药王谷,别让他再消失了。还有老药王的发妻, 让下面的人去找找!”
男人低声吩咐道。
燕伯台答应着退了出去。
谢司珩此时却睡意全无,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可是,她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模样,刻骨铭心。
这世上真的会有居心不良的人,为了救人舍了自己的性命吗?
宋瑾知,我倒是真得希望,你只是图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