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的不碍的,只要你们每日做些吃食给我就好了。”
解决了居住的问题,他们便着手开始拆房子,这房子本就不结实,众人很快便将拆解了七七八八,只是后院的井和池塘,秦染并未让他们动,这海井可是珍奇得很,她现在还不想让旁人知晓,不然说不定连朝廷都会打这口井的主意,那他们一家才是真的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来到赵家,这宅子还真是大,别说住他们全家,便是再来几人都住得下。
在这里,秦染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平日没有人住,里面灰尘多得很,你们要好好打扫才行。”
“多谢赵爷爷了。”
“客气什么?老爷子我还得多谢你帮我买来这么好的茶呢!”他手中握着一个小茶壶,浅啄一口。
熟悉的茶香再度传入鼻尖,秦染看着他手中的茶壶,笑着说道:“赵爷爷,这茶壶好生精致,我在镇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壶。”
“这茶壶可珍贵着呢!你年龄小,同你说你也不懂,只需知道,用这茶壶泡出来的茶,比其他壶茶香更浓些。”
秦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旋即对这个事情也不再纠结。
晚上,吴氏做了一道小鸡炖蘑菇,香浓的味道让人食欲大开,赵远一连吃了两碗米饭:“这顿饭是老夫这段时日吃得最好的一顿了,香!真香!秦家媳妇,你这手艺不错。”
“我有什么手艺?将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炒一炒,炖一炖,再放点盐,就出锅了。”
“这么一大锅菜,得放多少盐才行?”赵远摇摇头:“这些盐怕是比这蘑菇和鸡肉都贵了。”
吴氏笑了笑:“这盐是染染弄回来的,我也不知是多少银子,但是她说了,日后炒菜不必不舍得,不然这菜没有味道。”她指了指外面的罐子:“那满满一罐子,可都是盐,还是细盐呢!”
秦染听她这么说,心中一沉。
细盐在市面上并不多见,平日里流通的都是粗盐,老百姓们买回去后自己掂碎了使用,但是纯度不够,大多盐巴都有些苦涩之味,细盐多在京城官宦之间和皇亲贵族中使用,寻常人户根本买不到。
“细盐?”赵远眼睛微眯,不等秦染解释,他笑着说道:“这细盐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老夫活了这么多年都未曾亲眼瞧见过,不知可否让我瞧瞧?”
住着人家的宅子,这点事情吴氏怎么会拒绝?
她快步起身将盐罐子搬过来。
“您瞧。”
她将罐子打开,赵远看着里面极细的食盐,瞳孔微缩。
这、这岂止是细盐?
比之细盐还要好上许多。
这、这是怎么办到的?
他的震惊唯有一瞬,赵远不动声色地将盐罐子递回去:“原来这就是细盐,老夫今日算是长见识。”
“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后来她说是一个游商卖给她的。”她转头对秦染说道:“日后若是再见到这游商,定要再多买一些。”
秦染点点头,含糊其辞地将话题转移了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南奇勋的声音。
他走进来,点着秦染的额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在这里大快朵颐竟然不叫上老夫。”
“怎么会?”秦染将事先留出来的饭菜端上来:“先前叫您的时候您正在研究图纸,见您这么认真,晚辈自是不好打扰,便将这些吃食留了出来,您尝尝是否合胃口?”
“合,自然是合的。”他接过碗筷,余光扫过赵远的脸,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这里距离镇上那么远,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我瞧着这里的空房间有许多,不若就住在这里了。”
秦染闻言,看了看赵远。
“呵呵,那老夫这里可真是太过于热闹了。”
镇上,茶铺内。
二楼雅间之中,茶香氤氲,君辞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茶杯溢出的水雾上。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于老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满面笑容的于玄离。
“阿辞还真是有耐心,从一早等到天黑。”于玄离笑着说道:“祖父若再不来怕是要被人说成是铁石心肠了。”
于老绷着脸,瞪了于玄离一眼:“前些时日还觉得看着你顺眼些,如今才知道,那几日是我瞎了眼。”
于玄离讪讪地笑了笑:“我瞧着如今我已经不算是祖父的亲孙子了,反倒是秦染,她才像是你的亲孙女。”
“怎么,你还不服?”于老冷声说道:“你也不瞧瞧你如今这副德行,也不知是像了谁,一副二世祖的做派,不是我偏心,但凡有染染一般的心性,我都不至于去外面找接我位置的人!”他重重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原本结实的椅子瞬间出现裂痕,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于玄离见状,不禁有些咋舌。
幸好那一掌没有拍在自己身上,否则还不得打他一个骨断筋折?
“祖父,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可是比我爹强多了,您瞧瞧他,脑子里除了女人怕是就没有其他,好歹您孙子我,不近女色。”
一提起这件事,于老脸色更是难看,他拿起桌子上的鞭子,不由分说地朝他抽了过去。
“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敢说这件事,你爹不中用,好歹他还给我于家留了香火根苗,你呢?你还好意思说你不近女色,你好歹给我取个孙媳妇回来,你知道如今每每见到那几个老东西他们都怎么问我吗?问我你是不是好男风!我这张老脸都要让你丢尽了!我打死你个臭小子,打死你个孙子!”
于玄离哪敢还手?再说他也不是于老的对手,除了被他抽得上蹿下跳就没有其他躲避之法了。
“您偏心!您怎么就打我不打君辞?他与我同岁,他也没成婚!”他大声说道:“就知道欺负我!”
君辞见他们祖孙这个样子,不由笑了笑,刚刚进门时没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身影心中还有些许失望,现下好了一些。
没用多久,于玄离被于老一脚踢出了门外:“滚滚滚,这几日别让老子瞧见你。”
他坐回椅子上,灌下一口茶,看了看君辞,低声说道:“于玄离这个臭小子已经为你要去了地瑶丹,你今日还上门来作甚?”
君辞眼中划过果然如此的神色,这地瑶丹果真是于老故意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