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山嘿嘿一笑，道：“王朋乃是户部官员，正好户部负责此次赈灾。既然将罪名安在了王朋的头上，户部尚书李延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李延并未参与赈灾，而是陈江陈侍郎主事，此事与李延有何干系？”
“管他有没有干系，他不是尚书么？所以干脆诛了王朋九族，将王家的宅子赐与李延，那就万无一失。就算许天元意图联络言官一起反抗，这事他们也压不下来。”
“……”
皇帝惊得张大了嘴巴，看着杨山就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他之前已经认为顺嫔心狠了，但万万没有想到，还能变本加厉。平白无故斩了人家不说，还要诛其九族，良心何安？
杨山道：“所以陛下还是更加高明，在下此前之法，尚有疏漏。若内阁与言官齐心，他们舍弃那张老脸，拒不承认，陛下也蒸不烂煮不熟，反而对陛下不利。”
“但若是依陛下之法，任凭他们穿同一条裤子，也难堵悠悠众口，至少李延必然不会忍气吞气。于是，他们只会互相攀咬，断不可能心平气和。”
皇帝长吁一口气，眉头紧锁。
确实，若是许天元等人脸皮够厚，或是被拿了把柄，选择沉默，他还真没办法。甚至搞不好让内阁与言官走到一起去了，岂非弄巧成拙？
毕竟皇帝需要的朝堂是相互制衡，而不是一起联起手来挑战皇权。
所以有必要拉一个不相干的人进来，李延确实是不错的人选。
只不过，这也太狠了吧，你让朝中官员怎么看朕？
皇帝看向顺嫔，只见顺嫔正眨着眼睛冲他笑，一脸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模样，他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此女，有毒啊！
“陛下，在下说的可对？”杨山舔了下嘴唇，那模样分明就是在讨赏。
可是皇帝亲口说的重重有赏，不能说话不算数哟。
“不对！”皇帝摇头。
“啊？哪里不对？”
“王朋贪污十万赈灾银，本就是抄家之罪，宅子自然可以另行赏赐给李延，无需诛其九族。”皇帝道。
“可如此，效果恐怕会打一些折扣。”
“王朋乃是贤臣，朕于心何忍？此事不必多言。”
没办法，皇帝都这么说了，杨山也不再多嘴。只不过就因为这，你就不给赏赐了？
皇帝暗笑，没想到顺嫔还有贪念。贪好啊，若是无欲无求，他又如何控制？
“也罢，等回宫之后，朕有赏。”
“谢陛下。”
杨山心道非要等回宫之后再赏，该不会是赏老子侍寝吧？狗日的，若是这样，老子毒不死你。
“对了，陛下说此次出宫，想看看百姓的反应？”
“正是。”
“此事在下愿为陛下效劳。”杨山拱手道。
“你如何效劳？”
“民意如何，仅是大街上用眼睛看恐怕不够。”杨山道。“而京城之内，消息最为灵通之处，一是酒楼，二是青楼，在下愿为陛下去探听虚实。”
“真是一派胡言！”
皇帝怒了：“你乃是朕的妃嫔，酒楼也就罢了，你怎能出入青楼那等腌臜之地，成何体统。”
“在下这不是乔装打扮了么，没人认得出来。”
皇帝突然一惊，终于回过味来了，你出宫之前就考虑好了要去青楼的吧，还真是小看你了，简直岂有此理。
杨山讪讪的一笑，道：“为陛下大计，臣妾愿深入虎穴，以报陛下恩情。”
“……”
皇帝就想不明白了，顺嫔一个女人干嘛非要去青楼，莫不是想去学习那些见不得人的招数，来服侍朕？
难道顺嫔不愿亲近朕，是认为自己不会服侍人，怕犯错导致朕心生厌恶？
想不到竟是如此用心良苦，倒是错怪她了。
皇帝叹了口气，道：“也罢，但切不可暴露身份，否则朕便将你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杨山大喜过望：“臣妾必不辱使命！”
“可你不是要回家省亲么？”
“呃……晚些再回家吧。”
回家？回个屁的家，老子要去逛青楼！
一下马车，杨山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然后撒丫子飞奔，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皇帝都看傻了，杨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顺嫔怎么看都不像个贵女，比村妇都野。
若不是顺嫔显然是个读过书的，他都怀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嘭嘭。
皇帝轻敲了下车沾，立时有人靠了过来。
“找人跟着顺嫔，不要声张。”
“是。”
……
“这里就是青楼？”
杨山看着面前一座名为飘香院的青楼，仅有两层，但面积却是不小。二楼阳台处，一群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正摇着手帕，招呼着来往的行人。
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步入其间，大厅里人山人海，姑娘们穿梭其间，那摇曳的身姿让人心旷神怡。
现在可是白天，居然生意这么火爆，倒是有些出乎杨山的预料。
他可是管不少场子的，像这种娱乐场所，白天并没有多少客源，营业纯亏本。当然，也不是不能接待，但服务质量就不用考虑了。
所以很多场子干脆只做夜场，白天真没必要开放。
不得不说古代人还是闲啊，无所事事的人真是太多了，而且除了青楼玩乐，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哎哟，这位爷面生得紧，第一次来吧？”
一位三十多岁的老鸨不知道从哪飘到了杨山的身边，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扑鼻。
“把你们这最好的姑娘给本大爷叫来。”
杨山粗着嗓子，昂首挺胸，霸气十足，伸手勾住老鸨，顺势在她胸前抹了一把，完全就是熟客的姿态。
“好咧，大爷楼上请。”
“带路。”
杨山折扇一开，大摇大摆的随着老鸨上楼。
“大爷今日可算是来着了，咱们香香姑娘首次登台献唱，不知有多少贵公子想要一睹芳容。若是能让香香姑娘满意，或可成为入幕之宾呢。”
“香香姑娘？”
杨山眉头一挑，难怪这么多人，看来这位姑娘应该很有名气，姿色肯定不会差。
不知道比起后宫的娘娘们怎么样，杨山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