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教导小皇子这件事，杨山并不意外，小皇子早晚归他管，没悬念的。
但意外的是，居然要在坤宁宫。
也就是说，皇后非常赞成，这可是在向他示好啊。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皇后病成这鸟样，不知道多少年没侍过寝了，影响力渐弱，怎么甘心眼睁睁的看着淑妃压过自己？
更何况外间废后的传言她肯定也听说过，又如何不想巩固自己的地位。
想要巩固皇后的地位，自然是要让皇帝喜欢洛儿。虽然是皇长子，但是如果有朝一日她被废后，一样白搭。
眼下淑妃还没有孩子，但万一有了呢？以皇帝对淑妃的宠幸，几率很高啊。
宫里谁都知道，他与淑妃不和，刚好小皇子又很喜欢他，何不顺水推舟？
想到此，杨山又看向皇后，美得让人心动。
如果是在坤宁宫里教导小皇子，那是不是可以……嘿嘿，有机会！
“既如此，就这么定了。”
皇帝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皇后身体不适，早些歇着吧。”
“妾身恭送陛下。”皇后起身行礼。
皇帝看了杨山一眼，出了后殿。
杨山连忙向皇后和小皇子告辞，跟着皇帝一起出了坤宁宫。
一出宫门，皇帝就忍不住了，扭头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着洛儿去砸青楼，你是将朕的旨意当成耳边风吗？！”
“臣妾知罪。”
“朕看你是不知悔改！”
皇帝是真的生气，如果不是小皇子事先认错，再加上顺嫔打压冯家有功，他今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顺嫔。
“你为何砸飘香院？”皇帝问道。
“因为我买下了怡红楼，她们不乐意。”
“……你倒是坦白。”
杨山心道能不坦白吗，这事如果你不知道那才怪了，他根本没必要隐瞒。
“你一个嫔妃，买青楼做甚？”
“呃……上次臣妾不是去青楼打探消息么，于是灵机一动，干脆盘下个青楼，如此便是不出宫，也能帮陛下探知宫外消息，岂不美哉？”
“是吗？”
皇帝轻叹一口气，在他看来，顺嫔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懂房中之术，所以弄个青楼，再秘密安排那些女子入宫，以学习最先进的秘术，与时俱进。
毕竟顺嫔总不可能经常出宫吧。
不得不说，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可你为何要带上洛儿？”
“若是没有殿下，臣妾哪使唤得动那些厂卫？飘香院的杂碎说不定恼羞成怒，将臣妾逼良为娼了。”
“混账，简直一派胡言。”
皇帝冷哼了一声，道：“此事朕会替你遮掩，你那个堂兄必须严惩。”
“堂兄？”
“不就是你吗？”
“哦哦，是。”
杨山擦了把冷汗，陛下这是要罚他的“堂兄”？如此看来，皇帝应该知道飘香院是张鲸的产业，这是在安抚张鲸呢。
虽然张鲸知道“堂兄”就是他，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外的面子问题。也就是说，有很多人都知道飘香院是张鲸的，不仅仅是皇帝。
要不然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了。
不是说当官的不允许做生意吗，张鲸身为东厂提督，这比朝中官员还要敏感。如今搞得连皇帝都知道，如此明目张胆，朝廷到底是有多腐败？
还是说，飘香院的真正老板是皇帝？
杨山这一惊非同小可，忙道：“陛下尽管放心，臣妾定会让飘香院鸡犬不留，绝不让堂兄枉死。”
“你还想赶尽杀绝？”皇帝惊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臣妾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随你。”
皇帝哼了一声，扭头奔乾清宫去了。
杨山挑眉，看来飘香院并不是皇帝的，这他就放心了。而且皇帝居然还会纵容他对付飘香院，这里面倒是颇耐人寻味。
有意思，越来越好玩了，哥喜欢。
“还愣着做甚，过来领罚。”皇帝催了杨山一句。
“啊？”
杨山郁闷了，还要罚？而且还是去乾清宫罚。
乾清宫是皇帝接待大臣办公和睡觉的地方，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寝殿。皇帝可不是住在养心殿的，虽然经常在养心殿睡。
所以听到去乾清宫，杨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想干嘛？
但皇帝都发话了，也不能不去。靠，你要是敢对哥无礼，哥也会无礼的。
直步入后殿，皇帝开口道：“你还是第一次来此吧？”
“是。”杨山点头，看了一眼四周，道：“没想到陛下还有一颗少女心。”
因为这地方的摆设有点偏女性化。
“胡说八道。”
皇帝瞪了他一眼，道：“此处乃是侍寝区，本是妃嫔等候侍寝之所。”
“……”
杨山无语，你他喵的果然没安好心，嫌景阳宫的床小，你就想把老子带到乾清宫来干，不干能死？
皇帝叹道：“当初朕的祖母，也就是太皇太后，为防止后宫专宠，便设下敬事房，以翻牌子决定何人侍寝。”
“这不挺好的么？”杨山道。
“本意虽好，但朕若不愿翻牌，便可不翻。”
杨山心中一惊，啥意思，我和太后的交易你也知道了？
“朕喜欢谁，不喜欢谁，乃是朕说了算。”
皇帝倒是霸气，但随后又是一叹：“可这也让后宫争执不休，着实让朕头疼。”
杨山心道我可不是为了和淑妃争宠，你别自作多情。
“所以，朕有心废除敬事房，你以为如何？”皇帝道。
杨山转了下眼珠，原来不是在说太后啊，便开口道：“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
“有敬事房，各宫的娘娘总还有个盼头，若没了敬事房，怕是更加不会平静了。”
皇帝看着他，突然冷笑一声，道：“景阳宫的院墙，你打算怎么赔？”
“那个是小罗子挖塌的，可不关臣妾的事，要不将他杖毙了吧？”
对于皇帝知晓院墙的事，杨山一点都不意外，不知道才奇怪了。
“你倒是推得干净，你在宫里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精忠报国，臣妾赤胆忠心，一切都是为了陛下……”
“行了行了，来，到朕这来。”皇帝冲杨山招手，道：“已经侍过寝了，不必害羞了吧。”
杨山咬牙，果然又来了。
不过他正要开口编理由，却只见陈公公匆匆跑了过来，道：“陛下，许大学士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