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顺嫔和淑妃对立，皇后这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只听她轻叹一声，道：“我朝选秀向来严禁高门大户，以防外戚势力过大。然陛下对此祖制似乎并不在意，淑妃便是例外。”
杨山眨着眼睛：“淑妃入宫时，冯家已有如今势力？”
“虽不如，却差之不远。”
皇后穿上衣服，坐在床边，道：“前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你应是知道的，早年间暗中培植冯邦宁一家，待得陛下亲政之时，欲予以清算，但却已是难以成行。”
杨山点头，这个冯保，比他知道的那个还要牛批，居然还能拉起一个冯家而避免了被清算。
“但祖制依然不可废，妹妹可要多加留意。”皇后提醒道。
“姐姐放心，我理会得。”
杨山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后宫乱不乱关他屁事，既然有了淑妃这种超级例外，为何不再弄一个进来打架？
一个金翅霸王，再来一个雷霆将军，扔进罐子里，给老子上，咬！
如今宫里，贤贵妃的家世虽然也不错，但许家和冯家还是差得远。毕竟许家只能算是后起之秀，也就一个许天元撑场面。
内阁的影响力在张阁老之后就越来越不行了，言官都敢骑在他们头上拉屎，冯家的势力可不在内阁。
至于皇后，都不知道她们家在朝中有什么人。
想选一个和淑妃打擂台的还真挺难，只能投皇帝所好。
皇后都有儿子，所以那个什么王恭妃是不用想了，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好像是慈宁宫的宫女吧。但就算找到，年纪应该也不小了。
还有一个是姓郑的吧，杨山记不起她的出身，哪家姑娘来着。
反正就算查有此人，也进不了宫。如今看来，宫中能和淑妃打的，也就杨山自己了。
但他可不是这个赛道的，贤贵妃你可要支棱起来啊。
……
“娘娘，龚妈妈有消息了。”
一回到景阳宫，珠儿就找到他，道：“李老板不愿与我们合作，说娘娘的宫廷玉液酒就是胡说八道，他才不稀罕。”
“他真这么说的？”杨山有些不信。
他可是顺嫔啊，打着他的名号居然都不好使？更何况他还让堂兄砸了飘香院，人尽皆知，如此权势，还不足以让李老板跪下？
一个小小酒商，这么嚣张的吗？
“李老板还说，咱们斗不过飘香院，就不用白费功夫了，他就算把酒砸了，也不会供给怡红楼。”
“胆子挺肥啊。”
杨山看着珠儿的样子不像撒谎，如此看来，多半是东厂那边给了压力。
但不管什么原因，敢小看他，那就不能忍。
“砸了都不和我们合作是吧，行，老子回头就把这什么赵老板的店砸了，让他求捶得捶！”
“是李老板。”
“管他什么赵钱孙李，敢和老子作对，给他们脸了！”
珠儿吓得一哆嗦，娘娘还真是个暴脾气，动不动就要砸人家店。
但，真的能行吗？上次砸飘香院就闹出不小的风波，只不过是飘香院先上门，至少占理，所以倒也没多少人指责。
可如今李老板只是不愿意和怡红楼做生意罢了，这要砸人家店，怕是要吃官司。
哪怕女扮男装，推到杨公子身上，那也是娘娘您指使的啊，您可脱不了干系，就不怕陛下怪罪？
“我教你的，都学得怎么样了？”杨山问道。
珠儿忙道：“已大致明白娘娘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杨山拿出一张纸递给她，道：“这些东西全都备上，怡红楼开张之时，定要一鸣惊人。”
“是！”
珠儿显得信心十足，只要依娘娘所教的去做，京城定会轰动。
“但酒怎么办？”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了。
杨山挥了下手，很随意的道：“我自有安排。”
李老板不愿做他的生意，哪怕搬出名头也没用，不用说，找其他的酒商也是多此一举。
京里的酒商不给酒，难道老子就没有供应渠道了？开玩笑，这点破事，也能难得倒哥？
让人将珠儿送走，杨山立时找来了汪公公。
“老汪，你和光禄寺那边关系如何？”
杨山亲自给汪公公倒了杯茶。
汪公公受宠若惊，忙恭敬的接过，道：“虽不熟，但也说得上话。”
“那你去和他们说说，让酒醋面局帮我私酿酒水。”
“噗……”
汪公公顿时喷了杨山一脸，随后大惊失色，忙过来拿袖子帮杨山擦。
“无妨，你就说行不行吧。”杨山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完全没当回事。
“这如何能行？”
汪公公都吓到了，道：“岂能私自酿酒？更何况还让酒醋面局帮着酿，娘娘您这……”
你这也太过分了，不但视宫中规矩如无物，更视祖制如无物啊。
“怎么，你敢说光禄寺没帮人私自酿过酒？”
杨山不乐意了，道：“以前不是兴什么仙酒么，宫里的娘娘们都以此为借口，各种私酿，搞得热火朝天，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这事还确实有过，曾经某位皇帝崇道，搞了一些道士在宫里酿仙酒，后宫也纷纷借此名义私酿，动静还不小。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您咋还拿出来说？”汪公公都快哭了。
“那你去不去？”
“这……唉，好吧，咱家去说一声，但以何名义呢？”
“就说我乃酒仙转世，让他们优先供应着。记住，一定要最好的烧酒，若是品质不佳……对了，光禄寺卿姓什么来着？”
“姓钟。”
“在宫中可有关系？”
“钟家有一位娘娘。”
杨山立时胸脯一挺：“若是品质不佳，别怪我对他家的女流之辈下手。”
“娘娘，那位已经被您弄死了。”
杨山一愣：“谁啊？”
“庄嫔。”
“……”
杨山想起来了，就是太后寿宴时被他设计招蜂引蝶的那个倒霉鬼，还有这渊源呢。
“别瞎说，那是淑妃害死的，与我何干？”
杨山当然不会承认，道：“你去和他说，帮我酿酒，家里若还有年纪合适的姑娘，不管长啥样，此次选秀送上来，我要了！”
“啊？”
“不是，陛下要了。”
“但即使如此，恐怕也难啊。”汪公公摇头叹气，这事真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