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看着夏寂走出去的背影,将手里的玉牌收好,起身朝外走去,在拐角处对上了同样朝这边走过来的夏于时。
夏于时看着面前脸色依旧苍白的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沈泠只倒没有在意那么多,绕过夏于时就想离开。
“我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夏于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句毫无缘由的话,明明沈泠救夏于筱不过是因为那一支簪子,但他现在总想和面前这人说点什么,什么都行。
沈泠闻言轻嗯了一声。
“这次你救了我姐姐,日后有什么事我也会帮你。”
沈泠侧头看了眼夏于时,良久回道:“不用,我这次本就是还恩。”
“你还的是我爹的恩,我是我,我爹是我爹,”夏于时看向别处说道,“我自己说欠你一个恩情就是欠了。”
沈泠看着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好似梦游一样的人,皱了皱眉头,“随你。”
夏于时见状又想到了什么一样,从腰间取下钱袋,递给沈泠,“那支簪子,三百两,我买了。”
沈泠用的那些药材都不便宜,难怪第一次见他像是那么缺钱的样子。
沈泠低头看着面前的钱袋,“簪子现在不在我身上。”
“那就先欠着,”夏于时将手中的钱袋放到沈泠手中,转身离开,“下次见了再给我。”
沈泠掂量了一下手中不止三百两的钱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儋州城客栈,沈泠从长春派出来后就一路往明月楼赶,再过两天应该就能到达明月楼所在的青州,其实明月楼在齐州就有分部,可沈泠所问之事,那些分部也无法回答,无奈之下只能连夜赶往青州。
“客官打尖还在住店?”
沈泠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小二,将手中的马绳递给他,“住店。”
“好嘞,烦请客官去掌柜的那边交钱画押。”
沈泠点点头,走进客栈。
儋州郊外这边土匪格外的多,所以一到晚上,周边的客栈全都早早关门了。
沈泠将床铺收拾好,没过多久就灭灯躺下了,经脉损伤,前几日又动用了内力,现在就算是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身体里也传来如无数只蚂蚁啃咬般的疼痛感,闭着眼睛也难以入睡。
他想起前天夏寂给他的药丸,起身走到桌边,从包袱里拿出那瓶药,刚打开瓶盖,一根银针就从身后射了过来。
沈泠歪头躲开,转身朝身后看去,许是疼痛让他的警惕意识下降了,房间里什么时候进了人他都没有察觉到。
穿着一身黑衣,脸也被布条遮住的人见沈泠已经发现他了,索性就不躲了,快步朝沈泠冲过来,一拳打向沈泠。
沈泠来不及躲避,只能伸手接住那一拳,手中的药瓶啪的一声打翻在地上,药丸滚了出来。
这个黑衣人武功不低,沈泠身上又有伤不能再轻易动用内力,没过多久就处于下风,手臂上被划伤了几处。
沈泠靠在墙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眉眼冷淡,“影堂的人?”
黑衣人闻言轻笑了一声,灵活转动着手中的匕首,一双上挑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愉悦,“有人花大价钱买你的命。”
沈泠心中了然,看着再次朝自己刺过来的匕首,侧身躲开,下一秒就被一脚踢到了墙上,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暮云丘看着面前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收起匕首抬脚慢慢走过去,本以为站不起来的人下一瞬却突然站了起来,手里还握着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捡起的花瓶碎片。
窗外一声惊雷落下,暮云丘眉头一皱,看着那块带着一点内力的碎片插进自己肩膀,伸手掐住沈泠的脖子。
闪电一瞬间的光亮照在面前这人的脸上,暮云丘眼中的杀意一顿,看着面前这人惨白的脸色,唇却因为沾上了血而显得格外鲜艳,发丝凌乱,一双好看的眸子此刻满是杀意的看着自己,像是被彻底惹怒了的野兽。
他掐着沈泠脖子的手下意识的松了点,刚想说什么,下一秒,面前这人就吐出一口血来,往后倒去。
暮云丘一惊,全然不顾还插在自己肩膀里的玻璃碎片,快步走上前去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