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坊火光冲天,梅悭雪和严迢赶过来的时候,沈泠三人正一脸愁容的盘腿坐在草地上,浑身是灰。
严迢见状握着剑大步走到元琼身后,垂眸看着元琼。
沈泠和梦行云望着严迢阴沉的脸,后背一凉,不自觉的直起了背,元琼见状仰起头往后看去,完美对上了严迢的眼睛。
来喜客栈内,严迢看着老老实实跪成一排的几人,揉了揉眉心,“那照你们说的,那座烟花坊内关了不少女子。”
元琼急忙点头。
“你们是为了救人才放火烧坊的?”
梦行云想了想,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算是吧。”
其实是不想再打下去了。
严迢轻叹了口气,看着梅悭雪推门进来,站起身问道:“如何了?”
“那些女子已经在扬州城内安顿下来了,”梅悭雪看着排排跪的几人,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听她们的描述,那些人应该都是些江湖上的散修,无门无派。”
严迢点点头,“此事回去后我会如实告知掌门。”
“至于被烧毁的烟火坊,”他垂眸看向几人,“我也会如实告知几位长老。”
沈泠移开视线不看严迢,心里轻叹了口气,想到芳思只觉得头痛。
“什么,小泠儿把烟火坊烧了?”
严迢看着面前一脸不可置信的人,行礼道:“芳长老,确实如此。”
芳思闻言围着沈泠转了一圈,最后颇为感慨的拍了拍沈泠的肩膀,“有出息。”
严迢对芳思的脑回路已经习以为常,说了几句后就行礼离开了。
严迢一走,芳思便更加不遮掩的追着沈泠问事情的细节,沈泠打不过,逃不脱,只能老老实实交代出来 。
“这么说你们就只是简单的烧了个烟火坊?”芳思一脸气愤的看着沈泠。
沈泠从三岁时就跟着芳思一起生活,可到现在,还是摸不清面前这人的脑回路,只觉得世上没有比眼前这人还要怪的人了。
“嗯。”
芳思一拍桌子,站起身道:“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了那些人?”
“我告诉你,小泠儿,这个世上欺负女人的男人是最该死的,这种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就应该和你们一起下山,要是我在……”
沈泠看着一脸气愤喋喋不休的人,眼里满是无奈。
“说到底也还是轻了,”芳思眉头紧锁,重新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那些女子现在如何了?”
沈泠回道:“师姐已经安排妥当。”
芳思闻言点点头,半晌想到什么,看向沈泠,“你今年也有十四了吧。”
“刚满十四。”
芳思起身拿起木桌上的两个盒子,举到沈泠面前,“看看这个。”
说罢,打开盒子,一黑一红的两块铁摆放在木盒中。
沈泠见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伸出手指触碰那块赤铁矿。
“你上次说想要一把佩剑,”芳思将木盒放到桌上,“我总觉得陪伴自己一生的剑自然是要自己亲手打造。”
“这两块铁可是为师花了大功夫寻过来的,”芳思拍了拍沈泠的肩膀,“现在就当做给你今晚烧烟火坊的奖励吧。”
沈泠看着木盒中的铁块,眉眼柔和,“多谢。”
芳思摆了摆手,转身走出大堂。
接下来的一个月沈泠都和那两块铁矿一起待在铁匠坊中,梦行云被三长老关了禁闭,至于元琼,直接被大长老扔出了逐凌宗,命令他不在外面闯出个名堂来就不要回来。
逐凌宗少了这三个人瞬间安静了许多,梅悭雪和严迢却没有心思在意这么多,天天都往山下跑,忙着处理花灯节那晚的事情。
一直到武林大会召开前三天,沈泠才从铁匠坊中走出来,怀里抱着一把剑就往芳思院里跑。
芳思见状心中了然,看着难得情绪外露的少年,接过他手中的剑,伸手拔开。
“噌”的一声响,剑刃出鞘,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一丝红光。
她眼中闪过惊讶,伸手轻轻摸了摸剑刃,手指瞬间出现了一条血痕,“是把好剑。”
沈泠闻言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芳思看着剑身上刻着的两个字,轻轻念道:“岁晩……”
“为何叫岁晩?”
“岁晩,晚秋之意。”
沈泠笑道:“秋叶有情 ,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