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又买了玩偶,江月宁夜里再也不闹人了,就是每天早上醒来,玩偶都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捏得变形,枕头上也有着干涸的泪迹。
还有那一年生病,人差点烧没了,她偷偷将人带到小诊所打了好几天的吊针,买了各种各样的糖,她才愿意配合,好像就是在那之后,她再也不哭了。
这些年也一直乖乖的,从未踏出院门一步。
这次怎么就......
闻言,江月宁冷漠地摇了摇头。
…
兰姨一直以来都有午睡的习惯,但发生了昨天的事之后,有些不敢了,只敢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儿。
江月宁没写字,坐在沙发上发呆。
而沙发一角则是放着昨天带回来的那块广告牌。
这不像寻常的广告牌,闻起来香香的。
兰姨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生怕是江月宁趁着没人顺回来的,一直胆战心惊的生怕主人家回来找麻烦,所以叮嘱她千万不要拿出去,只能放在屋里。
江月宁乖乖答应。
不过睡醒之后,还是对广告牌进行了改装,只留下了“宁”字,其它字迹则是被遮盖,整体来说变成了“岁岁欢宁”。
现在的木牌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字迹,江月宁拿了张椅子放在小院,又踩着椅子将木牌挂了上去。
木牌稳稳地挂在树上,微风吹不动,她抬眸看着,眼里有淡淡的悲伤。
**
一辆黑色的豪车在巷子里左右穿梭,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下。
车窗降下,里面探出半个脑袋。
“齐哥,那小包子就住在这种地方?你确定没走错?”
另外一边的窗子也降了下来。
齐砚洲手臂搭在窗边,慢悠悠地点了根烟。
“没。”
他亲眼看着人下来的。
楚序也掏出烟点燃抽了一口,沉沉吐了口气,“那怎么这么难找。”
齐砚洲打开车门下去,环视了一圈这里的环境。
“别随便给人家取绰号。”
楚序嘿嘿笑了两声,“我觉得我取的还挺好听的,说不定她喜欢呢。”
齐砚洲轻抬眉梢,声音懒散,“那不如也给你取个绰号,叫小土子?”
小包子不就是土包子的意思么……
楚序弹了下烟灰,立马拒绝,“我可不要!”
齐砚洲没再搭理他,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根烟抽完,楚序恢复了点元气,“齐哥,我们为什么要辛辛苦苦来找这小包......不是,找这姑娘啊?”
他笑,眼神十分八卦,“你不会是看人家姑娘好看想追吧?!”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无聊。
这么多年,齐砚洲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啊。
只要他想要,大把美女涌上来,犯得着特意去追谁吗?
这天闷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早饭都没吃上一口就被齐砚洲拉过来找人,现在别提多饿了。
闻言,齐砚洲咬着烟,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我靠,你真有这个意思啊?”
楚序吃惊。
齐砚洲这人虽然看上去挺混的,但每次都是姑娘往他面前凑从小到大没见他对谁感兴趣过,更别提主动追谁了。
要不是这么多年来看他挺会撩,几句话就把往他跟前凑的女人撩得脸红心跳对他念念不忘,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喜欢男人了。
齐砚洲拿起手机看了眼,道:“别吵。”
楚序安静闭上嘴巴,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过了会儿,齐砚洲瞧着手机上显示的地图实况,将烟头熄灭,一个抛物线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一脚油门踩下去,漫不经心道:“再找找。”
车子驶进窄窄的单行道,从下往上看,居民楼古老而破旧,阳台处的护栏都已经生锈,不是堆满了杂物就是挂着少许的衣服,看起来并不舒服。
两人从小到大没见过这种地方。
日渐西垂,不知道来来回回绕了多久。楚序都有点犯困,抬手揉了下眼睛,刚想点根烟提提神,就感觉车速慢了下来,偏过头顺着齐砚洲的目光看过去,视线稳稳落在一块木牌上。
他一个激灵,“我靠,这不是老傅用沉香木做的那块牌子,才挂上去没两天就被偷了,怎么在这?”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拍照。
齐砚洲目光落在上面被改动的字迹上,笑了下,“我偷的。”
楚序啊了声,就见齐砚洲下了车。
齐砚洲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目光顺着院子围墙扫视了一圈,只见一棵古老的山茶花探出枝头,只剩几朵零星的花在招展,风徐徐吹过,要掉不掉。
而另外一边,应该是个一层的小楼房,屋檐瓦片都有几分讲究,不过占地太小,说不上有多独特。
住在这,没错了。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等风把味道吹淡了,才抬脚朝门那边走去。
“敢欺负我儿子,你看我不把他们的皮给扒了……”
忽然,转角处响起一阵喧哗声,他停下看过去,只见几个大婶一手拎着个小孩儿,骂骂咧咧地往这边走,没走几步就到了门口,抬手就砰砰往门上敲。
他脚步定住,没有再走。
“……”
楚序脑袋从后面探出来,一脸八卦道:“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要有麻烦了哦。”
齐砚洲没说话,静静看着。
“死丫头给我出来,开门,给我开门!”
“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看我不把你皮剥了,小贱人,连我的儿子都敢打......”
…………
“砰砰砰!”
院门被敲得震天响。
江月宁正躺在小院的躺椅上,听见声音倏地睁开了眼睛。
她对声音很敏感,一点微小的动静都能把她给吵醒。
她本能地站起身来,想要去开门。这时候兰姨忽然从厨房冲了出来,一个箭步将她给拦住,“大小姐,你又要去哪里?”
江月宁愣了下,抬手指了指门的方向。
兰姨这才注意到有人在敲门。
她一把将江月宁按住,“你别动,我过去就行,你好好在这里待着。”
于是抬脚走了过去。
在这又没什么人认识她们,到底是谁呢?
她一边疑惑着,一把将门给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