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这么辛苦,要劳逸结合。”
齐砚洲嘴上笑着,“知道了奶奶,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齐老爷子开口道:“你堂姐没给你添麻烦吧?”
齐砚洲一顿,“哪能啊,就她那点小手段,还不够我下饭呢。”
齐老爷子点点头,“这样就好,到底是一家人,互相帮衬着点,别斗来斗去的,让别人钻了空子,她就是想证明自己,其实心眼儿不坏。”
齐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一路腥风血雨过来的,早些年和兄弟姐妹们争得你死我活,如今想来也不过是一场空,没有什么比人活着更重要了。
什么名利财富都是虚妄,最后都会失去。
对于他来说,儿孙满堂承欢膝下就是最大的幸福。
可惜也很难实现了。
自己这脉本就儿孙稀薄,只希望这臭小子能争点气,可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带个女朋友回来,只剩自己干着急。
闻言,齐砚洲一副乖乖孩子的模样,笑得坦然,“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
江月宁这几日心情不错。
整个人也很乖,不是看电视剧就是一个人画画写字。
兰姨和她相反,这几日大概是打麻将输了钱,心情不好,不时朝着江家的方向小声抱怨,“都怪他们,说要出什么国,搞得我最近心思不集中手气也差。”
那晚江若星拿给她的现金,已经全部输光了。
她目光扫了扫院子根的方向,收拾出一小块空地,打算在这种点蔬菜。
那天在江家看到他们的菜园子,里头的菜可好了。
“大小姐,我在这儿种点菜,你可别手痒把它摘了。”兰姨叮嘱着。
江月宁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去,目光扫了扫围墙,又扫了扫这几个花盆,点头“嗯”了声。
几个小时后,兰姨累得一身汗,抬手抹了一把,洗了手去厨房把前两日买的排骨从冰箱里面拿了出来化冰,又脱了外套进了浴室。
她的外套就丢在浴室外的架子上,因为摆放不当,有一角掉落在地。
江月宁目光扫过,顿住,又折返回去。她走近,手指轻轻地把掉落在地的衣角拎起,目光一定睛,落在半露出来的钥匙上。
这就是那把院门的钥匙。
换锁之后,兰姨一直把这把钥匙带在身边,这是她第一次见。
她认真看了一会儿,随后手指轻轻一拨,将钥匙推了回去。
兰姨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出来的,没察觉出什么异常,抱起衣服顺便掏了掏口袋,把里面的钥匙和纸巾拿出来,然后把脏衣服丢进了筐里。
再一看江月宁,一手拿着尺子,一手拿着铅笔,正在认真画画。
天色一黑,兰姨就进卧室睡觉了。
江月宁靠在沙发上,听着卧室的呼噜声响起,抬手关了灯,轻手轻脚穿上衣服,来到院子。
她目光看向角落里的那几个花盆。
种子才种下不久,发芽没那么快。
她朝墙角走去,随后一脚踩着花盆边缘,艰难爬上围墙,翻了出去。
这是她那前不久才学到的,原来这堵小小的围墙是困不住人的,外面的世界从来都有对她开放,困住她的是自己。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向对面。
现在不过晚上九点,居民楼对面的城市还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一片繁华。
她沿着小巷走了出去,最后在一个巷边的小铺子门前停下。抬眸看去,铺子黑漆漆的,光线很弱,不过门口有些印章和钥匙。
她抬脚走了进去。
铺子里只有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瞧见来人怔了下,“美女要做什么?”
江月宁嘴里轻吐出三个字,“配钥匙。”
“哦,那钥匙给我吧。”
江月宁伸手掏了掏,从外套里抽出一张折叠过的白纸,递了过去。
男人愣了下,疑惑接过,只见上面用铅笔画着一把钥匙的正反图,旁边还标注着一些阿拉伯数字。
他忍不住笑了,“你逗我呢小姑娘,这可不行,要钥匙,有吗?有钥匙才能配。”
虽然这图画得极好,栩栩如生,可是要他照着这数据一一比对,那可麻烦死了,还不一定能保证做出来的钥匙能把门打开,那可不就是白忙活一场。
要是时间尚早,他还可以研究研究,眼下天黑,他实在没那个功夫。
江月宁摇头。
男人将纸还给她,笑得温和,“那你下次带了钥匙再过来配。”
江月宁皱了皱眉,有些失落。
夜晚的天空是暗蓝色的,因为光污染也看不见多少星星,她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儿,双手支着下巴,看着马路对面的红绿灯和车辆,微风拂起她的长发,看起来孤零零的。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她想起什么,只见眼睛忽然亮了下。
过了马路。
马路对面是一个超市。
这个点正是超市人口最多的时候,她抬眼沿着货架一排排看过去。
“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吓得她一个激灵。
她循着声响看去,只见一个男生呆呆看着她,在目光交接的瞬间耳根一红,又迅速蹲下身去。
而地上有一瓶碎裂的水果罐头。
“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没...没拿稳,我会清理干净的。”
江月宁脚步顿了几秒,等人收拾干净,越过去,目光定在了文具区。
文具区东西很杂,她认真找了找,最后拿起了一包颜色各异的黏土玩具和一对蜡烛。
再次回到小院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她踮起脚尖看了看,兰姨还在呼呼大睡。
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拿起几块石头垫在脚下再次翻了进去,这一次手臂还擦破了一层皮,渗出丝丝血迹。
她没处理,轻轻进了卧室,然后把买来的黏土和蜡烛放到了抽屉里。
她的房间很干净,兰姨极少会进来,这几年屋子的卫生也是她自己在打扫,美其名曰培养她的生活自理能力。
所以她很放心。
…………
江月宁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了。
她伸了个懒腰,又洗了把脸,抱着玩偶走了出去。
兰姨正在院子里面和谁打电话,语气有几分不耐。
“钱钱钱,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钱钱,这个月的钱我不是已经打给你吗,又没了,现在来找我,这时候知道我是你老婆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妈呢,老娘在外这么辛苦就是养着你这个废物,别跟我提钱,一分没有!”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兰姨气得差点摔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