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就将她扯了过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将脸抬起,认真看着这张气人的脸,语气却软得一塌糊涂,“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现在还嫌弃他?
软绵绵叫着奶奶,到底谁和她比较熟?
江月宁也不客气,抬手就将他的手给拍掉往陈婉君怀里躲,却被齐砚洲死死抓着手臂,整个人被扯了出去,陈婉君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就听他丢下一句,“我和她说几句话。”
江月宁也不知道被他带到了哪里,只听门砰地一声合上,齐砚洲眼尾泛红的一双眼睛瞧着她,不客气地抽了根烟出来就在她面前点燃,瞬间烟味往她脸上扑,“你不该解释点什么吗?”
江月宁一双眼珠子转了个圈,“什么?”
齐砚洲将烟丢在地上,抬脚踩了踩,急躁的心情宣泄着他此刻的烦躁。
“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气死我?”
还问什么,作为罪魁祸首的她不应该知道什么原因吗?
江月宁抬手摸了摸额前的头发,有些心虚,他不会又知道了吧?
她抬眼,“哥哥?”
齐砚洲目光不经意间瞧见她睡衣上坠着的兔子耳朵,再瞧瞧她这张无辜的脸以及每次想想都能气死他的行为,简直是纵横交错乱七八糟的交织体,他长舒了口气,“叫哥哥干什么,为什么又不接电话?”
他打了多少电话啊!
他在床边坐下,“不说清楚,今晚就别睡觉。”
江月宁:“……”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他为什么又都知道了,还这么生气。
她慢吞吞过去,“着火了,没地方住,哥哥不是说有大房子可以给我住吗?”
齐砚洲垂着的眉眼慢慢抬起,瞳孔里映照出她此刻不解的模样,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所以就来找哥哥了?”
哎,江月宁在心里叹了口气。
要怎么跟他解释,她真不是来找他的。
她无奈地点点脑袋。
齐砚洲眸子里的笑意如星星般绽放,“不错,还记得哥哥说的话。”
终于不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江月宁不想说话。
“那怎么不接电话?”
提起这个,江月宁有些难受,手机在她溜出来的时候掉了,也不知道掉哪去了。
“丢了。”
又丢了。
这么费手机干脆开个手机店得了。
手机在她手上都丧失功能了。
“那为什么有人说你没逃出来?”
一个人说就算了,几个人都这么说,哪能这么巧,人出没出来都没传错。
故意的?
江月宁:“……”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知道。”她道。
“……”
…
不知过了多久,齐砚洲才终于肯放过她,“好了,去找奶奶吧,我问完了。”
江月宁站起来,立马抬脚往外走,一颗紧绷的心也在瞬间放松了下来。
再这么吓她她要揍人了!
齐砚洲伸手将身上的衣服扯下来,慢慢往外瞧了一眼,走得倒是挺快,真没良心,这个时候了还在嫌弃他,他走进浴室,抬手将衣服丢在一旁,打开了花洒。
温暖的水源洒下,齐砚洲仰起脸,抬手抹了一把头发,再次沉沉松了口气。
没人再比她会玩了。
也没人再比她懂得怎样去气一个人了。
半个小时后他走出浴室,身上已经不见了颓然。齐砚洲本身也极为挑剔,打开窗子透了会儿气,转身去了客厅。
陈婉君难得还没睡,还坐在客厅里,正等他呢。
“奶奶?”
陈婉君看了他一遍,见他现在清清爽爽的才松了口气,“现在才像个人样。”
“刚才就不像了?”
“还好意思说呢,刚才就像一个臭流氓,哪有拉着人家姑娘就走的。你上次不是说也想要画吗,奶奶一直等着你回来呢,你这几天怎么了,电话也不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齐砚洲坦坦荡荡地坐下,“没事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直催他回来。
所以他找不到人的那天她就已经在这了,只要他回来就能看到?
他抿了抿唇,还真是……够惊喜。
“你和宁宁之前认识?”
陈婉君哪里还看不出来,他这孙子什么时候亲近过其他人,更别提一个才见过没几面的姑娘,现在想想,上次就不对劲,这次又这样,摆明了是认识的。
齐砚洲“嗯”了声,“奶奶真聪明。”
陈婉君对他的夸奖很受用,“那你们什么关系,朋友还是?”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奶奶你怎么这么八卦。”
陈婉君脸丧了下去,“你这孩子,奶奶这不是关心你吗……”
齐砚洲站起身来,抬手瞧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奶奶你该睡觉了。”
“你告诉奶奶,奶奶就去睡觉。”
齐砚洲转头瞧了眼旁边的佣人,“奶奶你就放过她们吧,你不睡她们还要陪着你一起熬夜。”
陈婉君气不过,瞪了他一眼,“你不告诉奶奶,奶奶以后听到八卦也不告诉你。”
“……”
齐砚洲气笑了,忙让人扶着老太太把她送去房间,自己也转身回了房。身体里的酒意还没彻底消散,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能安静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
半晌想起这事还是忍不住磨了下牙。
最终,全身松懈下来,笑着叹了口气。
……
江月宁回房间之后立马换了套睡衣。
这还是陈婉君让人给她准备的。
她躺在床上,思绪一点点沉了下来,那天逃出来之后其实她并没有走远,所以后面的事情也知道,自始至终江家的人没有出面……
以他们的能力,要是真的想查想找一定有办法,她也不会这么顺利,现在过去几天了没有消息,那就是他们放弃了,默认了这样的结果。
或者说这样的结果在他们心里是最好的,他们宁愿相信一个人能做到火下毫无尸骨,也不敢大肆查找。
也对,比起不知道何时会被人揭穿的假象,会被人知道的丑事,一切消失不过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再无后顾之忧了。
…
齐砚洲一觉醒来头疼。
昨晚的醒酒汤只喝了一口,和没喝没什么区别。
他回想起昨晚的一切还觉得像场梦,扯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慢慢走出房间。
站在二楼能闻见一楼的花香,他靠在栏杆上,伸头往下看,只见陈婉君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江月宁迷迷糊糊从房间里出来,头发还有几缕不听话地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