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里面的人之后他抬手擦了擦汗,随后看到了一地狼藉,还有地上的几滴血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有人受伤了?”
有人随意应道:“没什么事,快出去,别打扰我们。”
“经理!”温庭瑶大声呼喊道。
那经理这才看见她,瞧见她这微红的眼眶以及凌乱的着装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快把包厢收拾干净了滚出来。”
温庭瑶立马拉起江月宁想要往外走,“长宁,我们快走。”
谁知那人却忽然反悔,一把将人给拦了下来,随后对着那经理道:“你们这怎么做事的,随便放人进来闹事,正巧你来了,你看看这事怎么处理吧?”
经理道:“这是怎么了?”
温庭瑶大声道:“经理,他们欺负人。”
“你别说话!”经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目光瞥向她扶着的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这……这这这是谁呀?”
温庭瑶道:“这是我朋友。”
“你朋友啊……”经理瞬间松了口气。
随后后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把推开了,身后一群他惹不起的爷通通跑了过去,嘴上还叫着那女孩的名字。
“宁宁!”
“宁宁妹妹,原来你在这啊,还还没出事。”
“……”
经理看着眼前这一幕,渐渐感觉完蛋了。
立马小跑过去,“人在这呢,没事没事,你们别担心。”
随后抬眼瞧见了几人骇人的目光。
“……”背后的冷汗慢慢浸透了衣裳。
江月宁抬头看见齐砚洲等人,顿时松了口气,一手拉着温庭瑶安抚她,“没事了。”
瞬间安全下来,温庭瑶紧紧抱住了她,眼泪大颗大颗如开闸了的洪水涌了出来,“太好了长宁,我终于遇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江月宁听着她的话,一颗心既酸涩又温暖。
原来她在找自己吗?
“好了没事了,瑶瑶,我们走。”
“嗯。”
“等等!”刚才被江月宁踹过两脚的那个男人站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别想这么轻易就带走她,她刚才在包厢里面发疯,扰了我们的兴致,你们既然是一伙的,那该赔偿的赔偿,还有下跪给我道歉才能走。”
楚序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命的人,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这张脸,“你给我睁大眼好好的看看你惹到了什么人!”
没想到那人压根不给面子,呸了声,“我管你是什么人,一看就是无所事事的富二代,我今天就替你爹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凡事都得付出代价!”
楚序惊了又惊,这是遇到硬茬了?
谁料齐砚洲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你说说你想要多少赔偿?”
那人笑道:“赔偿是小事,赔我们几瓶这最贵的酒,重要的是道歉,打人了就该道歉,道歉了才能走!”
齐砚洲转头看了眼经理,“让人送酒来。”
经理可认识这位爷,知道有多不好惹,连忙招招手让人拿酒去,顺便想再当下和事佬,“齐总,您看这事就算了吧,只是一点意外,这位小姐手也受伤了,先处理最重要。”
齐砚洲垂眸,抓过她的手看了几眼,一双眸光深深的看不清表情。
“又受伤了。”
江月宁将手抽了出来,“没事。”
齐砚洲无奈地看着她,眉头深深拧着,“我就在隔壁,你一个人在这打架?”
认识这么久了还是不知道给他打电话!
他气得牙痒痒,一双眼睛危险地盯着她。
江月宁:“事发突然。”
温庭瑶紧紧抓着她的手,问道:“长宁,这是……你男朋友吗?”
他长得很帅,不过看样子好像很生气。
江月宁偏过脸,“不是。”
温庭瑶哦了声,静静打量了下这几个人,发现她是见过的,这其中一个,还是她的债主,她道:“那就是你的朋友?”
江月宁:“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楚序立马道:“我们就是啊,我们都是她的朋友,想不到啊你们竟然认识。”
楚序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随后朝刚进来的傅修远挤眉弄眼。
傅修远装做没看见,一双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随后把手上的外套丢给她,“你先穿上。”
温庭瑶看着这件昂贵的衣服没敢接,接一次不知道又要多少钱才能还。
她手拉着江月宁,“长宁我们先走吧,你的手受伤了,我去找药给你包扎。”
江月宁看着她点了点头。
这时候有服务员拿着酒回来了,经理以为齐砚洲是要赔给他们,立马笑道:“好了好了,这是我们这最贵的酒了,这已经很有诚意了,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闹太难看了,和气生财嘛。”
随后慢慢遣散包厢里的人,“都散了散了。”
谁料齐砚洲朝刚才那男人招招手,“你过来。”
“你要干嘛?”那人松了松胀气的皮带。
齐砚洲:“过来。”
那人看着齐砚洲接过那瓶酒顿时眼前一亮,这个酒最便宜的年份都要六位数,年份久一点的拍到了七位数,他平时也只敢看看,没舍得喝过。
以为齐砚洲是让他过去接,冷哼了声,慢慢迈着步子一瘸一拐地过去,“算你识时务。”
手刚刚伸过去,就被齐砚洲一把抓住,几片玻璃碎片狠狠地插了进去,一划,鲜血立马滚了出来,五根手指的指腹都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快要从指骨上脱离。
“啊啊啊——”
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叫声,齐砚洲抬手将那瓶酒浇了上去,冷眼看着他,“这酒够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瓶?”
酒精刺激着带血的伤口,十指连心,整个包厢内都能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
楚序刚想抬手捂住眼睛,却瞥到有两个人想悄悄溜出去,立马让人拦住,“你们两个也过来,干嘛呢,当我们瞎了是不是?”
随后那两个人也被抓了过来,却有些不服,“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可碰都没碰她们一下!”
温庭瑶立马道:“胡说,你们俩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是一伙的,刚刚也动手了!”
这两人气急败坏地瞪着她,“小姑娘别胡说八道,刚刚一副任人索取的样子现在仗着有人撑腰,就满嘴胡言,我们要是真的想怎么样,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
温庭瑶抱着江月宁的手,眼眶里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你们别胡说八道,你们敢做不敢认,卑鄙无耻下流!”
他们三个人,一直死皮白赖不让她走,动手动脚还说这种话。
“难道不是,我看你刚刚那样子就是在欲拒还迎,巴不得有人宠幸你……”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一个酒瓶直直朝两人砸了过去,其中一人捂住鲜血直流的脑袋,不可思议地瞪着江月宁,“贱人!真是个贱人,有男人撑腰了不起啊,还不是个卖身的贱货……”
后面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完整地从嘴里出来,已经被几个人压制住了。
楚序破口大骂道:“真是个傻逼东西,给我打,叫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两个男人被按在地上,一群人拳打脚踢。
顿时间,包厢里人人自危。
齐砚洲抓住江月宁没受伤的那只手腕,拉着她往门外走,“走,先去包扎。”
楚序扬声道:“对对对齐哥,你们先去处理伤口,这里包在我身上。”
出门后,温庭瑶抬手抹了抹还没干涸的眼泪,“长宁,你跟我走,我们这里有药的,我帮你包扎。”
江月宁点点头,跟着她走,齐砚洲只能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坐在会所简易的员工休息室里,温庭瑶手指拿着棉签,一边为江月宁处理带血的掌心,一边眼泪又悄悄流了下来,抬手用手背擦了擦。
齐砚洲叹了口气道,“要不我来吧?”
这样得到什么时候。
温庭瑶抬眼看了看他,“你怎么跟进来了,这里是女生休息室,不让男的进来的。”
齐砚洲:“……”
你刚才也没说。
他从药箱里拿起一个镊子消了毒小心翼翼扒开她的伤口,“还好没有碎玻璃在里面。”
他站起身,“消过毒去医院吧,缝几针。”
“对对对,”温庭瑶赞同道:“长宁,这个伤口太深了,需要缝几针才行,不然不容易好。”
江月宁沉默着点点头。
齐砚洲还是头一次看她这么听话这么乖,完全是一副顺从的模样,他道:“那就走吧,我去开车。”
车子后排,齐砚洲看着两人,一个在沉默,一个在不断说着话,他默默加快了速度。
来到医院,对江月宁的手进行了包扎,看着上面一排线缝合的痕迹,温庭瑶又开始掉眼泪,“长宁疼不疼啊?”
江月宁抬眼,道:“不疼,没事。”
面前的姑娘眼泪又如小溪一样流了出来。
江月宁:“我记得你以前没那么爱哭。”
温庭瑶:“那是你不知道,谁让你走了就不联系我,我这些年很爱哭,分考低了要哭,肚子痛要哭,饿了要哭,受委屈的也要哭!”
江月宁:“怪不得苏城不会干旱。”
温庭瑶瞪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调侃我,你给我说,你这些年去哪了,为什么没人能联系上你?”
江月宁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轻描淡写地带过,“出了一点事,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讲。”
“哦。”温庭瑶又抬起头,看向远处窗口拿药的齐砚洲,她刚刚可看到,他拉长宁的手了。
看着齐砚洲过来,她立马收回目光。
齐砚洲似乎这才想起她,问道:“你身上没受伤吧?”
温庭瑶摇摇头,“没有。”
齐砚洲:“那就行。”
一个人哭就够了,要是两个人都哭,他要头大。
看着两人静静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没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现在回去?”
江月宁这才慢慢回神似的,看着温庭瑶,“你住哪?”
温庭瑶想起自己住那小单间,不好意思地道:“长宁,不是我不欢迎你,是我那没地方下脚,只能住一个人。”
江月宁:“那就别回去了。”
正好她最近在看房子。
今天可以先找个酒店凑合下。
温庭瑶拉着她的手道:“好啊,你现在是不是住大房子,我要和你一起住。”
江月宁:“……”
也是大房子吧,不过不是她的。
她道:“我们今晚先去找个附近的酒店,明天再去看房子,你喜欢哪套租哪套。”
温庭瑶愣愣地看着她,“长宁你不要我和你一起住吗?”
江月宁也觉得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不是,我们一起住。”
“那为什么要租房子啊……”在她的印象里,江家应该有很大房子的。
江月宁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道:“有时间再和你讲吧。”
温庭瑶愣愣地点头,心里疑惑万分,想问的问题实在太多。
齐砚洲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头越蹙越深,他道:“今晚先回去,别想着住什么酒店。”
满脑子都想着搬出去,齐家有这么难住吗?
说着打了个电话给楚序,“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需要我过来么?”
“放心吧齐哥,几个小老板而已轮不到你出手,我早处理完了,正在听他们叫我爷爷呢。”
齐砚洲挂断电话,对着两人道:“走吧。”
别想跑。
温庭瑶坐上车,看着唰唰往后退的风景,突然想起个事,“长宁,我还没打卡。”
江月宁:“什么卡?”
温庭瑶道:“下班卡,打漏一次要扣五十块。”
江月宁:“一定要打吗?”
温庭瑶犹豫了一会儿,“…不打也行。”
看着她这犹豫的样子,江月宁开口:“那还是过去一趟吧。”
闻言齐砚洲调转了方向。
几人上去的时候,正巧碰到经理几人送着楚序他们下来,经理看见他们几个人一脸惊恐,“齐总,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东西忘拿了吗?”
可千万不要说还有其他事。
温庭瑶道:“经理,是我忘记打卡了。”
经理:“……”
就为了这破事跑回来一趟?
吓死人了。
“忘了打也没事的,说一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