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泽话音一落,二人正要赶往东海传送阵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
“你们杀了我族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了么?”
李天泽和桐银听到声音,急忙停住脚步,回身却看到身后浩浩荡荡追来一大群人。
他们脸上都有独特的蓝黑斑纹,穿着都是清一色的铜黑衣袍。
来者的这一身装扮和样貌,跟李天泽他们刚才杀掉的那蚌族精虽说不完全相同,但却是相当的相似。
带头的是一位年纪稍大的老者,身后跟随着的是不下十几位青年精壮男子,各个气势汹汹,对李天泽二人是怒目而视。
其中老者一到李天泽二人跟前,便怒指李天泽二人。
“幸亏我们发现及时,不然就让你们这两个人族的杀人凶手给逃走了!”
话音一落下,老者身后的那群青壮年男子,也都接二连三的跟着对李天泽二人声讨起来。
“人族杀我族人还少吗?如今都杀进东海里来了!”
“他们就想掠夺我们体内的珍珠,并食我族人肉身,我等与人族不共戴天!”
“没错!绝对不能饶了他们!”
“杀了他们!为我们的族人讨回公道!”
“杀了他们!”
……
李天泽和桐银二人一开始见到对方气势汹汹的来到跟前,早就知道对方这些人来者不善。
现在听得这些人的话后,最终还是应验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猜想。
李天泽此时沉思着,这些都是蚌族的精怪,他们这是来为刚才那个被杀同族寻仇来了。
原来圈套从我们出神龙殿开始,就已经给我们下好了,看来我还是小瞧了龙族的胆量了。
李天泽礼貌的拱手对众人行礼,明知故问的缓缓问道:“不知各位这是……”
“少跟我们装蒜!你们刚刚杀死了我们的法师绝骨大师,并从他体内夺走了他的本命珍珠,休想再抵赖!”当前一位青年人站出来,怒气冲冲说道。
桐银心想他们当时击杀那蚌精的时候,也就只有小师祖和自己在场,并无其他人看见,这些蚌族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他们仅仅是口说无凭,靠着他们心中的那份猜想,恰巧猜中了我们?
又或者是因为看到我们是人族,所以断定是我们干的?
她此时便突然急中生智,立刻问道:“你们可有证据说你们的法师就是我们所杀的,别看着我们是人族就想栽赃诬陷我们?”
“证据就在你们身上!”
“没错!”
“敢不敢让我们搜身?”
桐银听到此话,稍一作想,这才暗喊糟糕。
自己拿了对方体内的那颗珍珠,难不成那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是那位绝骨法师的本命珍珠。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这凶手的身份可就是无可辩驳了。
“就是!你们夺走了绝骨法师的本命珍珠,现在肯定就在你们身上,一搜便知!”
“你们人族向来狡猾,但此时也休想再耍什么鬼花招,老实交代吧!”
“绝骨法师的本命珍珠肯定就在他们身上!”
“没错!如果不认罪,那我们只好来硬的了!”
桐银之前可根本就不懂那颗体大如盆,带着紫色炫光的漂亮珍珠到底是何物。
但李天泽却不同,他早在昆仑山时,就已从昆仑山文昌阁的书籍里看到过,其相关的记载。
海蚌一族天生便能产珍珠,是东海盛场珍珠的能手。
他们海蚌一族几乎人人对生产珍珠都是不学自通的天生本领,而如是开了灵智,并修炼入道后,体内更是会结出本命珍珠。
修为越高深的蚌族人,其体内的本命珍珠就越大越精炼。
本命珍珠与一般的珍珠不同,一般的珍珠就算是未开灵智,未入道的蚌族人都能产生,并且被取走后,不会影响其生命。
而本命珍珠就不同,本命珍珠被取走后,蚌族精便立刻随着本命珍珠的离体而立即死亡。
“小师祖……”桐银此时手足无措,偷偷瞥着李天泽问道。
李天泽知道,他们此时如果让对方搜身,亦或是继续跟对方费口舌之辩,绝非妙计。
光凭二人的嘴,说是他们那位绝骨法师先动的手,他们绝对不会相信。
与其跟他们干耗着,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只要赶到东海的传送阵,离开东海,一切都好说。
李天泽思毕,顿时拉起桐银的手,他的左手其实早已掐好法术心诀,心中默念启术,当即便施展空间法术。
一口气便逃出几百里远,并用完身上仅剩的最后两张缩地符。
原地上突然消失的二人,让面前不远的蚌族,顿时各个暴怒不已。
“可恶的人族逃跑了,真是狡猾的东西!”
“他们这肯定是用了神通法术!”
“他们肯定逃不了多远!”
“对了!传送阵!命人去传送阵拦截,他们想要离开东海,肯定是要走传送阵!”
……
东海神龙殿内,龙族二太子敖眦正立在自己宫殿的天如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排人影,而这些人影只是抽象的一个投影,并未能看得清对方的样貌,但可以根据声音分辨得出来。
敖眦面对着镜子,发出冷酷而带有威严的声音道:“他现在暂时被我拖住在东海,下一步该怎么做,你们可是有了计策?”
身为龙族代表,敖眦不得不拿出他们神圣龙族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模样来与这些人说话。
毕竟每一个影子后面,那可是代表着一方势力亦或是一个种族。
此时镜子里,突然有一个影子狠辣而又果断的回答道:“哼!这还用问吗?直接处理掉便是!”
这一个声音稳重而又极具威严,颇有种不可一世的口吻。
“没错!早在十年前,我们获得消息就一起精心谋划到如今,他本该在九年前下昆仑山就被解决掉的!
可谁能料到他竟然误打误撞的进入到了玄武阵内,暂时避过一劫。
原本以为他这一世也就永世被困死在那玄武阵内,可谁又曾想到,他这一待就只是九年,之后竟然还能破阵而出!”
“如今我们的计划又再次被重启,好在他还没有回到昆仑山,这是最后的时机!”
“目前他虽然已是到了元婴期,但这修为对我们来说也不算太高。
你们东海龙族,作为九洲大陆上的妖族之首,在元婴期以上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找几个亲信得过族人应该不难吧!”
“没错!只要几个元婴期的,并且手脚利索的,去把他处理掉,这并不算什么难事!”
“这可是事关我们九洲妖族未来的大气运,不得有犹豫!”
敖眦一听,脸色顿时难看,冷声质问道:“哼!难道你们就只知道窝在自己家里,远远的指挥我龙族做事吗?
你们这一个个的,啥事没做,就等着坐享其成!
除了指使我们龙族亲自动手之外,难道就没有想出更加完美的处理方法吗?
我东海龙族能拖住他暂时回不了昆仑,这已经是担着很大的因果了,我们龙族可不想全部担着这天大的因果!
如果等到因果报应那天,说不定你们也就只会袖手旁观呢!
哼!我东海龙族也不是傻子!”
对方这些人揣怀着的小心思,敖眦早已经将他们看得一清二楚的。
现在他毫不客气的将其摆在台面上来,想要让这里所有他们的族人都必须得分担一丝因果,这绝对不能只让他们自己龙族来承担。
“从我们一起谋划那天起,这因果大家也就算是担下了,如今已经到了此时,难不成你东海龙族还想彻底摆脱掉这因果,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没错!此时他就在你东海,这事本就应该由你们东海来执行,难不成要让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我们来做不成?”
“放屁!你们说得倒是轻松!如果人是我们杀了,到时候这因果还不全由我东海来担?什么一起谋划,简直是哄骗孩童的话!”敖眦顿时怒骂道。
“如果你做不了主,那大可让你七弟,龙族七太子敖狴来做,他可是亲眼见过那白蟾的!”
“没错!成大事者,当是果断,又有魄力,优柔寡断者难成大事!”
“你与其在此和我们费这口舌,干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去做好决断!”
……
敖眦单凭着自己的这一己之力,怎能舌战得过对方这一大群奸猾之辈。
每一个镜子的背后都代表着一个群族之首,那是何等之辈才能坐得上这种位置。
正当敖眦被对方群舌围攻和贬说,却无语回怼之时。
他顿时听得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说优柔寡断者难成大事的?”
敖眦急忙回身,见来者正是他的七弟敖狴,脸色更是一沉。
只见敖狴大步而入,风度翩翩,脸上淡然沉稳。
“哈哈哈!一说龙族七太子,七太子这不就到了吗,这下可好了,你们龙族赶快拿决断!”
“没错!七太子,你可是深知目前的这情形和局势?”
“他本该在十年前就已经死的!如今都已经是元婴期了,时间紧急,由不得再犹豫了!”
……
面对着对方七七八八的,你一句我一句催促。
龙族七太子却一脸的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并没有做出回答,反而是嗤之以鼻的冷声道:“我们龙族做事,还由不得你们来指挥!”
敖狴这一冷酷自傲的做派,着实令镜子后面的人影心生忌惮。
一时间,大家都不敢再继续出声,生怕说错话。
但大家在安静的等待着这位龙族七太子的答案时,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只见敖狴见大家此时都鸦雀无声,这才转身看向敖眦,语气平和的说道:“二哥,放了他们!”
这一声响起,不止镜子里的这些影子都各个发出惊疑和愤怒,就连近在身前的龙族二太子敖眦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你说要放了他们?”
“你们龙族可是要想好了!”
“此时错过时机……”
正当大家又是要群舌对敖狴攻击之时,敖狴大手一挥,无所畏惧道:“错过时机,那也是因为你们不作为而导致的,怪不得我们龙族!
将他们拖住在东海,已是我们龙族对大家一起所要谋划的事情,所做出的最诚心的表示,而你们的表示呢?
我可看不到你们作用在哪里?只知道一个个的在家里,对我们指手画脚!”
“你……”
“这太不像话了!”
敖狴冷笑道:“我们龙族所能做到的,也就如此了,如果大家还觉得有一起谋划的必要,那就全看你们的行动了!”
此话一说完,镜子里的影子一个接一个,亦或骂骂咧咧,亦或是唉声叹气的都陆续消失了。
敖眦手对着天如镜一划,镜面这才映出他们兄弟二人的身影。
“七弟,真的要将他们放了吗?”敖眦不敢确定敖狴刚才的话是否真假,便再次问道。
敖狴语气平和,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没错,要把他们放了,不然这因果全由我们承担,我们东海龙宫担不起,并且他们什么事情都不做,撇清关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敖眦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此时就在东海,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敖狴听完,立刻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加不能动手。
如果是放他们出了东海,那我们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做,但现如今就算他们离开东海,我们龙族也绝对不能先去动手。”
“为什么?”敖眦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们已经在东海对他们做过手脚,如果等他们出了东海,仍继续出手的话,这不免会让昆仑猜中是我们,因此我们绝对不能出手!”
敖狴的话让敖眦这位当哥的心里都不由得敬佩:“果然七弟看得够清楚!如此说来,我们可以派人暗中跟踪即可,无需再亲自出手,一来随时可以获知他们的位置,二来可以观察其他族的人是否有所行动。”
敖狴点点头,表示赞同道:“没错,既然大家同坐一条船,那事情可不能全由咱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