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夜色渐浓,风雪越发肆意,屋内的喧闹却越烧越旺。
连空气都裹着浓稠的暖意,将原本寒冬的萧瑟酿成了独属于此刻的烟火。
张启灵环视周围嗨疯了的众人和疯狂挑事的小川,又侧头看了一眼自家傻兮兮偷乐的瞎子。
莫名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吵,但是意外的舒服。
After a long time~
现场堪称混乱,疯狂画符的,互相灌酒的,撒欢唱歌的,还有暗戳戳占便宜的……
张启灵在心底默默收回刚刚那句话。
他们是真的吵……
想走……
身体被瞎子紧紧搂在怀里,结实的手臂从腰后环上来,掌心紧贴在腹部。
瞎子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哑巴腰部紧实的肌肉,感受布料下肌肤传来的热度。
整个人像大蛇似的缠住猎物,撒娇一样来回乱蹭。
下巴搭在哑巴肩膀上,偏头在泛红的耳垂落下一吻,又轻轻叼住用力碾磨。
瞎子觉得自己猫瘾犯了,将脸埋进哑巴的后颈又蹭又亲,恨不得把这大猫亲秃噜皮。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蹭就算了,瞎子嘴还不消停,嗓音闷闷的,一声又一声的念叨着哑巴。
哪怕哑巴亲口承认,瞎子都还处于一种不可置信的阶段。
此刻竟然真的觉得命运居然对他有所眷顾。
张启灵被这撒娇蹭得没了脾气,可能本来也没有。
隔着衣服都感受到瞎子贴在自己身上的手异常冰凉,指尖蜷曲着发颤。
张启灵喉间突然发紧,胸腔里泛上丝丝缕缕的酸涩,像把钝刀在一点点割开心脏,露出温热的疼来。
他应该早说的。
应该早些告诉瞎子,他永远会坚定的选择他。
也只有他。
张启灵薄唇紧抿,反手按住瞎子微颤的手,手指从指缝中穿过,十指相扣,炙热的温度顺着掌心传递到身后。
忽然把两人交叠的手举到唇边亲了亲,下一秒却鬼使神差的张嘴咬住瞎子的指节,牙齿轻捻,一个牙印赫然出现。
盯着那个牙印,又有些心疼,觉得自己咬重了。
舌尖抵着皮肤对着牙印轻轻舔了舔,指节上泛起一丝水光。
指缝间泄出的呼吸烫得人发颤,瞎子另一侧箍着哑巴腰身的力道骤然收紧。
泄愤似的咬了咬脖颈上嫩肉,瞎子贴着哑巴的耳边,嗓音低哑的说道:“犯规~哑巴你这是犯规!”
说完没忍住自己扑簌簌的笑出声。
这小哑巴现在越来越会了。
张启灵转过头亲了亲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清冷的声音里裹挟着揶揄,“齐老师教的好。”
“嘶……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那瞎子岂不是给自己挖了坑?”
“齐老师不喜欢么?”
张启灵突然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认真的询问。
颇有种但凡瞎子说不喜欢,他马上就换个模式。
太可爱了!!
直球的哑巴怎么这么可爱!!
瞎子一瞬间就被击中了,抿嘴偷乐,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喜欢,瞎子最喜欢大宝贝儿了。”
张启灵看着两人紧握的手,低垂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身后的颤抖渐渐平息,原本冰凉的手指逐渐有了暖意。
目光从交握的手上挪开,又回头看了一眼异常兴奋的瞎子。
他都能想象的到,此时瞎子墨镜后那双灰色的眼睛会有多亮。
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
张启灵抬起相握的手将瞎子的墨镜往上一推。
灰色的瞳孔在泛红的眼眶中闪烁着细碎的光,却在对上目光的瞬间腾起的光簇。
整双眼睛都在发光,如晨雾初散时,第一缕阳光劈开云层的璀璨。
望向瞎子那双眼睛,仿佛能透过那层层迷雾,看到灵魂深处的波澜。
实在是……
勾得人心里发软。
张启灵微微抬头,动作轻柔而虔诚的贴上瞎子的嘴角。
唇部相接的瞬间,犹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在彼此的心间荡漾开来。
瞎子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动作缓慢而又缠绵。
唇齿厮磨的力度带上了不加掩饰的急切,鼻息灼热地扑在脸颊上。
彼此探寻,彼此回应。
两人较着劲的在这激烈的厮磨间,释放着内心深处的渴望。
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
安静下来的梁川醉眼朦胧的窝在椅子里,单手撑着下巴,手指无意识地脸颊上轻点,懒散的看着众人喧闹。
目光瞥向一边卿卿我我的俩人,一阵牙酸,实在是没眼看。
有时候他都为瞎子和哑巴这一身皮肉感觉到疼。
他不理解,亲嘴就亲嘴,为什么每次都要咬破啊?
又不是腺体,需要注入信息素,他是乱入了什么Abo文学么?
这愈合的速度都比不上咬坏的速度。
脑子里乱糟糟的,开始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明亮的灯光打在身上,整个人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着,意外的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
突然,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伸到眼前。
目光落在那杯水上,却没伸手去接。
顺着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手臂上的血管微微凸起,似山脉般蜿蜒,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抬头斜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双眸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瞳仁仿若幽潭,藏着捉摸不透的深意。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经意间露出那枚夺目的舌钉,在灯光下闪烁冷光,为本就出众的面容添了几分邪气。
啧啧啧。
这张脸还是这么帅~
不愧是我的!
山骨站在梁川面前,就这么冷眼瞧着这人开始发呆。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微微俯身,手臂向前伸着,将水杯递近了些。
“拿着。”
梁川还是没反应,像是在思索,没有丝毫要接过水杯的意思。
两人一时之间僵持住了,奇怪的氛围弥漫开来,周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而紧张。
蛇女和妹妹一看有情况立马兴奋起来,可还没等过去就听见梁川说了一句。
“叫爸爸!”
“……”
沉默是今晚的疗养院。
气氛都到这儿了,你居然只是为了占便宜!
月上中天,这场喧嚣的聚会也渐渐走向尾声。
酒瓶见底,残羹冷炙间仍飘着零星的油花。
灯光在醉意中变得朦胧,洒在一片狼藉的桌面上,映出无数酒瓶残留的痕迹,诉说着刚刚的狂欢与豪情。
短暂的狂欢过后是长久的沉寂,喝得烂醉如泥的一群人横七竖八地仰躺着。
嘴里还嘟囔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醉醺醺的身影互相搀扶着跌进夜色,脚步磕磕绊绊,断续的笑声混着打嗝声。
梁川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小口酌着杯里的热水。
耳边还有零星的歌声传来,几个醉醺醺的小张勾肩搭背,哼着不成调的旋律。
隐约看见瞎子拿起白大褂和哑巴走了。
噫惹~~玩的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