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咸和十八年,冬至。狂风裹挟着暴雪,如同一头失控的巨兽,疯狂地拍打着镇北军大营的牛皮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这一切都摧毁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萧景琰神色凝重,指尖在已然冻硬的羊皮地图上,艰难地划出第三道血线。墨色尚未干透的“血莲十三阵”标记旁,那张新添的“算学破阵图”,已然被肆虐的风雪磨出了毛边,却依旧坚定地承载着破敌的希望。
他猛地抬头,目光落在副将沈巍手中捧着的、苏明薇随信附赠的算珠罗盘上。只见那铜针微微颤动,正稳稳地指着西北方的骷髅峡——那片神秘而危险的区域,藏着突厥最后的三万铁骑,宛如潜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将军,”沈巍身披甲胄,甲胄上凝着一层尖锐的冰碴,在雪光下闪烁着寒光。“楚离阁主的江湖盟,已在骷髅峡南口精心布下‘鱼骨剑阵’,”他说着,手指指向罗盘边缘精致的莲花纹,“然而,敌方探马传回消息,峡谷内的风雪,竟比前日猛烈了三成。”
萧景琰的护心镜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变得滚烫,镜面上“明薇”二字在雪光的映照下清晰显形,那字迹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暖与力量,映得他眉间的朱砂痣也泛着柔和的微光。“三成风雪,恰好用《嫡女策》里的‘盈不足术’来应对,”他果断地扯下披风,露出里衬绣着的、与苏明薇残镯一模一样的莲花纹,宛如在凛冽寒冬中绽放的希望之花。“传令下去,每队骑兵配备三车寒铁算珠,专打敌方弩车的‘死穴’方位,让敌人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
更漏声在冰原的深处,被呼啸的风雪击得粉碎,化作尖锐的冰棱四散飞溅。黎明的曙光尚未完全穿透厚重的晨雾,第一战便在这朦胧中打响。萧景琰一马当先,率领着铁骑如洪流般踏碎骷髅峡的晨雾。寒铁算珠镖在风雪中穿梭交织,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精准无误地射向突厥军那象征着邪恶与死亡的“血莲旗”。
萧景琰看着敌方弩车的齿轮被算珠死死卡住,运转失灵,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半年前苏明薇在信中所写的话:“算珠不仅能算账,更能算准机械转动的三十六处关节。”此刻,这些算珠仿佛被赋予了神奇的力量,成为了战场上克敌制胜的法宝。
“将军!”沈巍突然高呼,剑尖直指峡谷东侧。只见那里腾起的并非突厥用以传递军情的狼烟,而是江湖盟那独特的鱼骨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楚离阁主传来消息,峡内暗河的冰面,足以承受咱们的投石机!”
萧景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与决然。他早已在投石机的寒铁弹丸上,精心刻满了算学公式,每一道公式都精确对应着突厥可汗的生辰八字,仿佛是为敌人量身定制的催命符。当第一颗弹丸如流星般砸中敌方中军帐时,帐内忽然飞出一片焦玉,上面刻着“血祭萧景琰”的朱砂字,触目惊心。那焦玉正是三个月前从东海沉船捞出的,与苏明薇残镯同源的神秘法器,仿佛预示着这场战斗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