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咸和十五年,六月廿三,一场倾盆暴雨如注般肆虐着紫禁城。琉璃瓦在暴雨的冲刷下泛着冰冷的幽光,仿佛是历史长河中沉默的守望者,静静注视着世间的风云变幻。苏明薇伫立在御书房内,手中短刀不轻不重地敲击在酸枝木案上,那清脆的声响在雨声的掩盖下仍显得格外突兀,震得萧景琰送来的加急军报不慎滑入了案上的积水之中。羊皮纸上的墨字已被雨水晕染得模糊不清,然而,“骷髅旗重现北疆”的朱砂批注却仍依稀可辨。她神色凝重,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夜无痕手中的鹰扬令牌上。只见令牌的鹰目之处,恰好映出她腕上残镯的裂痕,而那裂痕处隐隐透出的血光,竟与军报边缘的焦痕奇妙地暗合,仿佛是命运悄然编织的一张神秘大网。
“镇北军的探马,”夜无痕身着赭黄袍,宽大的袍袖轻轻拂过摊开在案上地图上的“骷髅峡”标记。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却又混着窗外震耳欲聋的雷声,“三日前在戈壁,”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发现突厥残部的兵器,”他的手指忽然指向军报中夹着的一块碎铁,“其上刻着与萧成业相同的骷髅莲花纹。”
苏明薇闻言,伸出指尖轻轻划过那块碎铁。她敏锐地察觉到,倒刺处刻着的算学密语,正是三年前幽冥阁用于锻造“血莲箭”的公式。“陛下可还记得,”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容地取出从江湖盟情报网截获的密信,“萧成业私铸的寒铁箭头,”她手中短刀再次落下,重重敲在地图上“镇北王府”的坐标位置,“其中有三成,”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流向了西北黑市。”
更漏声在暴雨如注、击打琉璃瓦的轰鸣中,被无情地击碎,如同这乱世中脆弱的安宁。就在此时,楚离身着一袭青衫,如鬼魅般从窗外轻盈跃入。他的鱼骨剑穗还滴着晶莹的雨水,落在地面上,那水珠竟奇妙地汇成了莲花鹰纹——江湖盟那崭新而独特的徽记。他神色严峻,随手甩下一片染血的丝帛,上面用北疆军独有的密语写着:“骷髅旗主的兵器,”他的剑尖精准地点在丝帛上“双生骨血”四字之上,“能引动算珠镖的共振。”
“共振?”苏明薇心中一凛,手中的算珠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在掌心发烫。算珠绳上的寒蚕丝,竟与丝帛上的焦痕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也就是说,”她迅速看向楚离,眼神中透着警觉,“对方所使用的,”她下意识地晃了晃腕上的残镯,“是用咱们的生辰八字,”她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宛如寒冬的冰棱,“祭炼而成的‘血莲骨箭’。”
夜无痕神色凝重,手中令牌骤然出鞘。刀鞘内侧的鹰纹,与苏明薇的莲花纹、楚离的鱼骨纹,在窗外雷光的映照下,形成了一种奇妙的三角共振。“朕的御林军,”他伸手忽然指向地图上的“玄武门”,眼神坚定,“可由陆路进发,”他的指尖微微发颤,透露出一丝担忧,“但粮草辎重,”他将目光投向楚离,“需借助江湖盟的‘鱼骨船队’,”他微微顿住,似在权衡利弊,“如此方能避开突厥设下的‘风沙阵’。”
午时初刻,扬州瘦西湖在暴雨的侵袭下波涛汹涌,画舫在风雨中剧烈摇晃。楚离站在画舫之上,手中鱼骨剑在沙盘上快速划出“北斗回莲阵”。每一道剑痕都精准地对应着江湖盟三十六堂口的补给点,仿佛在勾勒着一场关乎成败的战略蓝图。“漕帮的船队,”他手指忽然指向沙盘上“洪泽湖”的标记,提高声音,好让自己能盖过风雨的喧嚣,“需在第七个弯道,”他的声音混着磅礴的雨声,“运用算学中的‘借风术’,”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玉佩,那玉佩在雷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将粮草车辙,”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巧妙伪装成骷髅旗的‘血莲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