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雪迅速地翻找着那些书卷。
霍惊春在旁边被毒疼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勉强让自己保持神智,期待宋若雪能够找到逃出这密室的办法。
一张一张的信翻开,全都没有署名,也没有对心爱之人的称呼,只有密密麻麻的爱慕和思念。
直到宋若雪翻到第二箱书卷。
那第二卷书卷却一反常态,里面全部都是爱而不得的怨怼。
“宋郎,宋郎,你为何……为何对我下药?
为何故意寻人污蔑我的清白?
你不想娶我,便要这样毁了我,让我成为这盛京城的笑柄吗?”
宋郎?
难道画像上这男子姓宋?
电光火石间,宋若雪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对画像上的美男子如此熟悉。
那画像眉眼之间,像自己的祖父!
难不成这画像是祖父年轻时候的模样?
这“宋郎”……
自己的祖父名叫宋云中。
若姓宋的话,盛京城中如此相像的宋姓人家,怕是没有。
自己的祖父,从前与这观主也有一段情吗?
怪不得祖父让自己拿着太极两仪八卦项链来三清观找人庇护,原来,这观主是祖父的旧情人。
宋若雪心中涌起了一些期待。
若祖父的旧情人对祖父还有情,那庇护自己自然是手到擒来之事……
但是为何,这信中所说的祖父,竟然派人污蔑了这观主的清白?
若祖父真的做过这种事情,那观主怎么还会庇护自己?
她恨不得杀了祖父吧?
她越往下翻,那些信中的怨念之色便越来越浓厚。
有些几乎满纸浓墨,能够辨认出来的字迹,全部都是对这“宋郎”的怨怼之语。
“宋郎,宋郎,我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可杀你,却并不能够,卸去我心魔半分!
你为了退我婚约,寻人污我清白,天下男子,哪怕不喜欢自己的追求者,也不至于如此之狠辣!
宋郎,你好狠的心!
你还真是会装贤菩萨,我在你婚礼上随礼,你竟然还一副对我旧情未了的模样?
好会装!天下男人就那么会装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派来的人污了我的清白吗?
你毁了我一辈子!
你既然那么会装,那我也装上一装!太极两仪项链,内含毒素,你若贴身佩戴,必会短命而亡!
你若传给你后辈,那之后,哪位后辈来寻我庇护,我便也杀之而后快!
这便是我对你的报复。
九泉之下,你看到拿着这太极两仪八卦项链来寻我庇佑的后辈被我杀之而后快的时候,你也会想到,这是你曾经做的孽吗?”
宋若雪越看越心惊。
她没有想到这太极两仪八卦项链竟然是这样的来头。
祖父如果当真会做这样毁人一生的事,那么必然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到祖父害过的人手上啊!
祖父一定是被冤枉的,就跟自己是被二皇子冤枉的一样。
可是这观主好像却笃定了祖父就是那个害了她一辈子的人……
怎么办?
这三清观看来是不能待下去了。
还好自己早早地发现这些密室,否则的话,如果这观主早早地云游归来,自己的这条小命恐怕早就没了!
这盛京城的水竟然这么深,一旦失去了权贵的地位,便到处都是杀机。
宋若雪的手一时间抖了起来,额头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细汗。
三清观也不能待了,必须等观主云游回来之前赶紧出去,否则性命不保!
这观主到底是谁?
自己为何从来没有听过她的名号?
祖父与谁有过这般的恨海情天?
她迅速地往下直翻,终于翻到了一个名字——“锦书”。
云中谁寄锦书来……
云中是祖父的字。
祖父恐怕当时真是爱这位观主爱得相当之深,才会让自己的字,取自与这观主名字的同句诗词。
锦书……
她瞪大了双眼,难道是那位萧锦书?
皇朝的那位传奇长公主萧锦书!
听说那位长公主天纵奇才,小小年纪便能征善战,与京城中所有的女子都不相同。
她小小年纪便能够建言献策,向自己的大将军舅舅提出计策,一举打败东突厥。
成年之后,她又亲自率领一队人马,奇袭突厥,马踏王庭!
让与突厥交壤的边疆外族,再不敢踏进国界线一步!
但是后来,萧锦书这个名字却仿佛消失了一般。
谁也不知道这位长公主去了哪里,有人说她在边关四处云游,有人说她被皇帝软禁宫中。
原来她竟然是这位三清观的观主。
观主四处云游……
她从前也听说过,三清观的观主可能是皇家贵胄,却没有往这方面联想。
这观主竟然是萧锦书!
若这观主真的是那位长公主,长公主当真想要取自己的性命的话,恐怕就算自己与太子交易,也没有任何的保命作用!
还好还好,那位长公主并不知道自己便是那项链的持有者。
只要早早逃离这三清观,小命尚可保。
宋若雪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然后迅速地将那些书信全都放回原位。
她很快在其他的墙壁中探索起来,寻找出去的机关。
霍惊春看她搜索完那些诗书之后一无所获的模样,有些疑惑。
也只能够强撑着身子和宋若雪一起找了起来。
很快,他们便触碰到了一处凸起的机关,往下一按。
结果,他们脚踩的整个地面又陷了下去。
两人直直地往下坠。
还好,坠落的终点是一个柔软的大床之上。
两人没有受什么伤,只是,霍惊春在半空之中为了护宋若雪,硬生生转了个身位。
现在霍惊春,摔在那大床上动弹不得。
宋若雪正想从霍惊春身上爬起,却听得左边大门吱呀一声洞开。
有两个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很快便与大床之上的两人打了个照面。
他们两个如今衣衫杂乱,两个人脸上都是汗珠,又是一副这样糟糕的身位……
看上去就是一副发生了些什么的模样。
宋若雪看着逆光而来的太子和清风居士,一时间只感觉百口莫辩,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起。
太子的脸色黑如锅底。
他的左手狠狠地捏碎了什么东西。
清风居士往眼睛往左边一撇,便看到太子将手中的锦盒捏得只剩下木屑,有鲜血从太子的手中渗出来。
他有些担心,唤了一声:“殿下。”
太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亏我寻了你半日,竟不知你在此与人偷情!
霍将军和宋小姐真是,好雅兴啊!
我早该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自小便与人私相授受,长大了也是水性杨花!
表面上与四个前夫退了婚,背地里不知道上过多少男人的床!
宋若雪……你真让我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