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信?”
周扬提了提唇角,不屑的眼神扫过张老六和他母亲,淡淡地问道。
“周家这小子,你好歹吹牛也打打草稿嘛!就你这个身板,拿把刀就想屠虎呢?逗谁呢你!”
张老六长满疙瘩的脸扭成一团,抽了抽鼻子,讥笑着继续开口。
“是不是真的屠虎了,你跟着我上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周扬这会儿已经和周大牛将推车给拉了出来。
张老六虚眯着眼,注视着周扬,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线索来。
但周扬面无表情,张老六看了半天也分不出来真假。
可张老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条思路,他猛然瞪着周扬,抬手指着他便说道。
“周扬,你到底想唬谁呢你!薛冰冰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子跟着你在山上,还打虎?怕是真遇到老虎了,你们跑都跑不掉吧!想欺负我没怎么上过山,还玩欺骗呢?”
张老六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暴露着,他冷哼着对着周扬挑眉。
“是啊!周大牛,你也不看看你家这小子在这里口无遮拦地说些什么,我嘞个老天爷捏,还带着薛冰冰屠虎,周大牛,你家小子年纪小不懂事儿,你这么大把年纪还分不清事理吗?他说的这些能信吗?”
张老六母亲双手插在胸前,嘲弄的视线在周大牛和周扬身上来回扫着。
“这……”
周大牛现在被架着中间烤,他一时间也没憋出句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用眼神看着周扬。
周扬却给周大牛露出一个肯定的神情。
周大牛没办法,谁叫周扬这小子是他亲儿子呢!
既然话已经放出去了,气势就不能软!
周大牛大手拍在木推车的把手上,“啪”一声响起,他鼻孔朝天,大声道。
“我相信我家小子说的。”
张老六二人见周大牛也这么表态后,直接放声大笑起来。
周扬懒得和他们继续掰扯,直接挥了挥手,招呼着周大牛。
“爸,咱憋跟他们一般见识,先上去运虎得了!”
周大牛其实心里面也有些没底儿,他有些一筹莫展地看了一下周扬,并不是那么相信真的有老虎在。
周扬似乎看出了周大牛眼里面的犹豫,直接绕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向前推着就走。
“有没有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周扬边说,周大牛也跟着动了起来。
他此刻内心已经想好了,注定不能让自己这浑小子的名声受损,后面大不了说老虎被其余野兽叼走了,抑或是他自己要吹牛,让儿子帮忙圆都行。
周大牛和周扬推着车,心里面思绪万千。
张老六一看周扬和周大牛真要上山,顿时冷笑着跟上去。
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过身,看向了自己母亲。
“妈,等会儿你就去一趟薛冰冰家,当着薛冰冰的面把她家的人说服。今天她还跟我犟嘴呢。”
张老六干涸的唇瓣来回摩擦了几下,有些咬牙切齿。
“好,你就跟着周家这两大小混账,后面好好给他们拆穿吧。”
张老六他娘也是十分厌恶地看了一眼周大牛和周扬推着车的身影。
“没问题。”
张老六说着,就撒着脚丫快步跟上了周扬和周大牛,边走他还边大声喊。
“你们俩走这么快干嘛?不是要请我去看你打的老虎吗?也不等等我,是怕我去快了你们没时间伪装现场?”
张老六扯着嗓子喊的,这下周围路过的一些人都听到了这处。
全都聚拢在一起,皱着眉,对着周扬和周大牛叽里咕噜着。
虽然平日里大伙儿并不喜欢张老六,觉得他就是个泼皮。
但他居然敢在这儿当着周家两人儿说这话,显然这肯定是周家的谁真说了这话。
很快几人就走在了一起,不过周扬并不理会张老六,自顾自地和周大牛聊着今天的收成。
张老六也没有自讨没趣,只是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断在周扬身上来回扫着,一个劲儿的想着待会儿要是周扬找不出老虎的尸首来,他应该怎么去更进一步的嘲讽他。
周大牛看着张老六跟在一起,其实心里面也有些惶惶地。
虽然他也很信任自己家这小子的能力,也清楚他很出色。
可以周大牛活了这么多年来的经验说,如果当时周扬真的还跟薛冰冰一起的话,确实能成功猎虎的概率很低不说,他俩能够活着下山都是一个奇迹了。
而且周大牛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自家这儿子身上并没有受到多少明显的伤。
如果真是和老虎打斗后,哪怕人很多,装备很好,也不可能只是受伤这么一点。
一点没太多说法的皮外伤。
周扬知晓自己父亲对他也没这么相信,只是周扬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如果以前世的他的思维来看,这种确实是罕见中的罕见。
如果他身边真有人给他说,他自己也会保持怀疑态度的。
周扬轻车熟路地走着,很快就来到了他逐渐标记好的树丛处。
他向前找了一条比较宽敞的路后,就跟周大牛推着车过去了。
又过了七八分钟,前方视野突然开阔了一点。
周扬伸长着脖颈,微微昂头看了一眼后,才将一脸笑容浮现在了脸上。
老虎的尸体还在!
“来吧爸,就在这儿。”
周扬将车推过去后,抬手指着一处被枝丫遮住的地方。
因为老虎的身躯过于庞大,尽管有遮掩,但周大牛跟张老六还是很轻易就看出来了。
这些杂乱的草丛下,真的是一只老虎!
“它……它死了吗?”
张老六瞳孔微缩,十分惶恐地缠着声问道。
“我杀的。”
周扬白了一眼张老六,语气冰冷。
张老六听着周扬的话,再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老虎尸体,只觉得身处于一片寒窟中。
他牙冠不断的发颤,最后一句话没说,直接头也不回地往下山的路跑去!
这周扬太恐怖了,竟然不是吹牛,竟然真的打了一头老虎!
张老六边跑脑海里面依然回荡着那头棕黄毛色死死躺在地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