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气氛空间中流淌,谁都没有说话。
一时间程柚柚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似乎能感受到纪轩高大身躯上传来的灼热的温度,从空中传递而来。
温度一点点的蔓延,最后爬上了脸颊和耳尖。
她心中慌乱无比,连同那双清澈的眸子都蕴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漆黑的视线牢牢的锁定那双水润的浅眸,眸中闪过异样的光亮和坚定。
饱满的喉结无声的滚动。
他承认在看见她和凌川一起出现时,他在意极了。
在嗅闻到她手上传来蛇胆的气味时,短短的瞬间他心中恐慌极了。
作为长期在森林中狩猎的猎手,他比谁都清楚森林中潜在的危险。
他害怕这样亮如繁星的眸子不再闪烁,害怕鲜活而灵动的她就这样消散在森林之中。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她就这样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接受他的供养......
很奇怪,他明明最厌恶这样心安理得接受供养的雌性。
可一想到供养的是她,他似乎不仅不厌恶,反而甘之如饴......
程柚柚稍稍一抬眸就望进那样一双黑眸中,往昔的深沉和幽暗再也不见分毫。
而是闪烁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浓烈情绪,她慌乱的移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她下意识的恐慌,害怕被那双眸中的炙热灼伤......
“柚柚......我......”
低沉的嗓音带着性感的暗哑,在耳边响起。
闻言,她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却不敢抬眸。
“程柚柚,外面堆放那么多竹子做什么?你又打算做做什么吃的?”
程柚柚转头看去,就见子乌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漂亮的脸上满是好奇。
她瞥见子乌后,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的突然的出现打断了这古怪的气氛,她实在是招架不了这样的纪轩。
子乌在看清山洞中的一切,脸上好奇的神色瞬间僵在脸上。
灰蓝色的眸子落在程柚柚的身上,带着莫名的不满。
程柚柚脸上爬上了疑惑,她歪了歪看向山洞门口的子乌。
子乌又是怎么了?不是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吗?
这现在一个个的都越发古怪的,这兽世的雄性都有大姨夫?
纪轩稍稍退后半步,拉开了和她的距离,薄薄的眼帘遮住了眸中翻涌的神色。
“柚柚,我还有事......”
程柚柚闻言还不待纪轩说完,便截断了他的话头,但始终低垂着眸子视线游移,不敢对上那双漆黑的眸。
“嗯嗯,你先去忙。”
纪轩嘴中的话语滚动了几番,但还是没有说出口,漆黑的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她。
随后便走了。
子乌皱着眉看着纪轩逐渐缩小的背影,心中满是疑问,他怎么觉得纪轩和程柚柚两个都怪怪的?
程柚柚看着已经走远的纪轩,终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想起那双炙热的黑眸,她的心又乱了一拍。
这一堆堆的事情还等着她处理,现在不是东想西想的时候。
为了强行压下杂乱的心跳,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脸。
子乌被清脆的巴掌声吓了一跳,抬眸就看见程柚柚的脸,被她自己拍的通红。
“你干什么?”
程柚柚转身拿起锋利的骨刀,视线落在刀柄处包裹的兽皮。
视线微微一顿,被强行压下的心跳又失控起来。
垂眸,将手中的骨刀放下,拿起了旁边的另外一把的骨刀。
“没什么,有点困而已。”
听着她明显的就是敷衍的话,子乌嘴角撇了撇。
哼!他才不是担心她呢!
但是灰蓝色的却不由自主的落在那通红的脸上。
程柚柚没有理会他的目光,拿起背篼中的竹笋用骨刀就切开。
这么多的竹笋根本就吃不完,只能做成笋干方便保存。
子乌看着她的动作片刻,也拿起石板上的骨刀学着她的动作将竹笋切开。
程柚柚视线落在,子乌手中握住的骨刀时微微一顿。
子乌察觉到她的目光,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清了清喉咙:“咳~小爷我是看你的刀法不行,所以切出来,是让你好好的学习一下小爷我精湛的刀法。”
程柚柚看着傲娇的子乌,脸上浮上笑意:“好好好,我今天就来学习一下你精湛的刀法。”
子乌看着那双浅浅的眸弯成月牙,脸上慢慢爬上了红晕。
奇怪,他怎么觉得,她的笑比起麦芽糖更甜?
他不会是脑子出现幻觉了?
晃神之间,切竹笋的骨刀落到了手指上,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回神。
好在龙族兽人的皮肤比起一般的兽人更为坚韧,人形也是如此,手指并没有被切破。
不然他今天就丢脸丢大发了,子乌在心中暗松一口气。
这刚刚才说了给她展示刀法,这一秒就切到了手上,他这脸面往哪里放?
随后他收敛心神,专心的干起手中的活来。
一背篼竹笋在两兽齐心协力之下,很快就切完了。
而随后子乌又在程柚柚的指挥下,将竹竿按竹节做底的方式,做成了可以盛水的杯子。
程柚柚站在阳光之下,看着地上晾晒的竹笋和薄荷,又看了看堆放在一旁几十个竹杯。
她转过头看向子乌,脸上溢出笑意。
微风拂过,不远处的辣椒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吹动了她的头发。
也吹动了他的心......
站在阳光下的程柚柚整个人散发耀眼的光芒,而天地万物瞬间失色。
双灰蓝色的眸子装满了那道身影,再也装不下其他......
程柚柚上前一步,歪头看着呆愣愣的子乌:“你没事吧?饿了?这猪脚很快的就好了。”
看着面前越发放大的脸,看着那张脸上挂上了担忧,心中的慌乱更甚了。
他咻的移开视线,清脆的少年音结结巴巴:“对啊......小爷我可要饿死了。”
灰蓝色的眸子忍不住偷瞄的落在程柚柚的脸上。
察觉到子乌的视线,她微微蹙眉心中越发的奇怪了,难道她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然子乌怎么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旋即也不管了,刚来时她顶着那样的一张脸,不照样没事。
反正她又看不见。
还是看看锅里的猪脚炖煮的怎么了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