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烟!”
这声音咬牙切齿,蕴着浓重的戾气,像是恨得要把她的皮都扒了。
谁听了不害怕啊。
江凝烟更是吓得要命,整个人都踩不稳了。
于是被她摞起来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瞬间分崩离析。
失重感传来,江凝烟下意识闭上眼睛。
脑子里想的不是有多疼,而是原来陆秉川没事。
这次可真是白受伤了……
没和硬邦邦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她倒是先掉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男人两条手臂力气极大,勒得她腰肢剧痛。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疼,松开我……”
陆秉川非但没听她的,反而冷冷睨了眼一地杂乱。
“你想去哪?”
“想出去找你。”江凝烟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实话实说。
陆秉川差点被她气笑了,“我不是叫你在家等我?”
踏进院门的那一刻,他看见女人纤柔的身影。
明明力气那么小,却能搬来那么多东西,拼命用力想翻墙出去。
这是有多想逃离他?
他脑海中瞬间空白,在意识反应过来前,人已经冲了过去。
江凝烟挣扎无果,索性窝在了他怀里。
“你说很快回来的,结果过了那么久,外面还有枪声,我怕你出事嘛。”
陆秉川拧眉,不知信了还是没信,语气冷厉。
“外面有危险,你更不应该出去。”
江凝烟只想快点跳过这个话题,她眼尖地看到掉在地上的纸盒。
“那是什么,好吃的?”
陆秉川面无表情地把她抱起来,大步绕过那只盒子,“掉了,不能吃。”
江凝烟探出头去看,“我饿了,再说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她一说饿这个字,陆秉川就像被触发关键词的npc,朝着厨房走去。
“吃什么,我给你做。”
脸色还冷着,手已经开始拿围裙。
显然是打算喂饱她再算账。
江凝烟毫不客气地报了几个菜名,然后缩在沙发上,平复自己受惊过的小心脏。
陆秉川在做饭的空隙瞥她几眼,见她似乎昏昏欲睡,还上楼拿了条毯子过来。
没想到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某人已经捧着蛋糕吃了起来。
盒子掉在地上,蛋糕形状歪了,品相实在欠佳。
陆秉川的脸色瞬间不太好看,他走过去,伸出手。
“给我,别吃了。”
江凝烟躲开他的手,反倒把一块蛋糕喂到他唇边。
“川哥哥,你尝一口,很好吃的。”
陆秉川垂眸,冷淡拒绝,“不吃。”
甜的东西,他向来不太喜欢。
江凝烟不大高兴地哼了声,把勺子塞进自己嘴里。
真的很好吃,不懂得享受的家伙!
唇边沾了点奶油,她下意识舔了下,没注意男人的眸色瞬间幽深。
下一瞬,手腕被握住。
男人俯下身来,咬住她的唇,将她的呼吸尽数掠夺。
直到她招架不住,可怜兮兮说肚子饿了,某人才慢条斯理地松开她。
然后盯着她的唇,低沉的嗓音含笑。
“嗯,好吃。”
江凝烟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蛋糕的事。
耳根子更红了。
然后陷入沉思。
刚开始,她明明是占据主导权的那个吧?
到底是什么时候反过来的呢?
吃完饭,npc自动启动程序,去厨房洗碗了。
江凝烟一溜烟跑回楼上房间。
火速洗漱,然后躲进被窝。
没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来到床边。
“烟烟,我们谈谈。”
江凝烟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醒着。”
陆秉川绷着脸伸手,轻轻按了下床上那一团。
江凝烟本来打算装睡到底的。
直到男人不依不饶,把她从被子里剥出来。
她迫不得已睁开眼睛,语调幽怨,“我真的没打算跑,你就相信我……”
话说到一半,她顿住了。
“你你你、别哭呀……”
屋里光线昏暗,可她还是能清晰看见男人绯红的眼尾。
往日淡漠的黑眸中,蒙着一层浅浅的水光。
见她惊讶的表情,陆秉川像是被刺激到,手臂收紧,将她箍进怀里。
这样,她就看不到他的脸。
江凝烟大脑飞速旋转,连声默念罪过罪过。
她居然把陆秉川给气哭了?
她环住男人的腰,轻声撒娇,“川哥哥,我不会跑的,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烟烟,给我一些时间。”
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畔,热度几乎灼烧进她的心脏。
“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好吗?”
江凝烟眼睫颤了颤。
她没想到陆秉川这么高傲的男人,也会说出这种卑微的话。
不过这话也太莫名其妙了……
系统忽然出声。
【宿主,目前男主黑化值高达200,请您谨言慎行,尤其在提及这一年多的去向时。】
一语点醒梦中人。
江凝烟忽然明白过来。
估计在陆秉川眼里,她这一年多是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或者过着花天酒地的潇洒日子,所以一直不愿意回来。
其实她也很委屈的。
她小声强调,“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喜欢过你一个。”
“你用不着改变,说不定你改来改去,我就不喜欢了。”
“不行。”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力道重了几分。
男人声音微沉,“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能出去,江凝烟倒是挺意外的。
她还以为经过今天的事,陆秉川非得给她关个七七四十九天的。
第二天,她才明白陆秉川为什么愿意带她出来。
因为沈墨要举行婚礼了。
怕不是还怀疑她对沈墨有好感,故意绝了她的心思。
江凝烟想到自己回来的消息还没公开,总不能把人家的婚礼搞成认亲现场。
于是主动挑了套衣服,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婚礼在国营饭店举行,排场弄得很大。
听路人议论,江凝烟很快知道,新娘子姓白,是京大的一位老师,两家门当户对。
她望着眼前喜气热闹的酒宴,无端想起谢卫东的姐姐,那个不幸的女孩。
不远处。
沈墨和新娘站在一起,和宾客们客气地说着什么。
看见陆秉川,他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抬步迎过去。
“陆哥。”
陆秉川眉眼冷厉,森冷的视线直勾勾落在新娘身上。
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