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秦王嬴政确认一切妥当后,便宣布散朝。然而,在散朝之前,他特意留下李斯、王绾、蒙毅、王贲以及王翦,嘱他嗓音浑厚沉稳,却难掩忧虑。毕竟,自从陛下扫平六国,那些残留的旧势力始终伺机而动,若陛下亲临驰道云阁,这些敌对力量定会有所动作。
“陛下,请慎重考虑。”蒙毅亦随声附和。
嬴政未理会众臣劝阻,眼神坚定,“寡人心意已定,诸位不必多言。”话语轻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自有考量。一方面借此机会展示大秦铁骑的强大,震慑四方;另一方面以此为饵,引蛇出洞。如今他正筹备开拓疆域,必须先解决内部隐患,才能全心应对外敌。
更何况,据他推测,剑神可能就在咸阳。举办珍珑棋局,或许能吸引剑神现身。一旦他遭遇危机,以剑神的性格,绝不会袖手旁观。
剑神?纵横天下的存在!暗夜之中,仿若炼狱幽灵,令人闻风丧胆。
诸臣见状,明白再劝无益,唯有望天长叹,齐声道:“诺,遵旨!”声音响亮而坚定。
咐他们前往甘泉宫等待,美其名曰“饮茶”。尽管心中满是疑问,不知皇帝有何要事,但他们不敢多问,只是点头遵从。
众人一同前往甘泉宫,殊不知离去之后,嬴政抚摸怀中的悟道茶,低声呼唤:“章邯。”“臣在。”“去把长公子请来,就说朕邀他品茶。”“遵旨!”
就在章邯即将动身之际,嬴政再次开口。“且慢!”章邯驻足,恭敬地问:“陛下还有何吩咐?”沉思片刻后,嬴政缓缓说道:“罢了,把其他王子都叫来吧。”
其实,嬴政起初只想召见长公子秦澜。几天前,他曾品尝过秦澜亲手炒制的茶,那茶香浓韵久,回味甘甜。作为一国之君,他却未曾体验过这样的茶,这让他在诸子面前失了威严。如今得到这等神物,正好借此机会挽回面子。当然,这其中也有对秦澜的喜爱作祟。若非偏爱,怎会第一时间想起他?
嬴政改主意的原因在于,他意识到如果仅仅召见秦澜,对其他王子而言并不公平。身为帝王,他有责任做到公正无私。
章邯听明白后,立即拱手应允:“是,陛下。”领命后,转身出了宫门。
这一幕恰巧被赵高看见。尤其是听见嬴政话中的暗示,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内心惊涛骇浪。心中满是疑惑与愤怒:“为何?这是为何?陛下为何如此偏爱秦澜?他不是一事无成吗?”
论治国方略,他不及扶苏;论武艺,不及公子高;论才艺,不及公子将闾;论勇猛,不及胡亥。除了创下‘十面埋伏’的威名,秦澜几乎毫无建树,整日流连于酒楼歌姬之间。可为何嬴政对他如此偏爱?
赵高百思不得其解,又心生怨恨。因为秦澜不仅在府中羞辱他,甚至当众被皇帝处罚,还被剑圣伤及肩膀。所有这些,都是秦澜惹的祸。他对秦澜的恨意几乎要将他吞噬。
然而,谁又能改变秦澜的身份呢?他是嬴政的长子,且备受宠爱。这让赵高既怨恨又无奈。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威严之声:“你在想什么?”“啊?”
始皇质问之际,赵高先是一怔,旋即镇定自若,急忙辩解称:“陛下莫急,臣正思虑如何确保陛下途经驰道云阁时的安全。”此言看似应对得宜,实则暗含机巧,既解了燃眉之急,又彰显了忠心。
然而,始皇听罢却意味深长地说:“保朕周全,何不重金聘请暗夜榜前十高手?”语气平淡,却如利刃刺向赵高内心深处,令其五内俱焚。这分明是在质疑罗网的能力,赵高作为罗网之首,顿感羞辱难当。
尚未开口,便被始皇打断命令:“传令备水,速赴甘泉宫。”随后迈开大步离去,留下赵高茫然伫立,神情沮丧,眼中满是失落与不甘。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若非尚有利用价值,恐已遭弃用。
抬眼看向暗夜榜榜首的‘暗夜’,赵高眼中闪过仇恨与怨毒。在他看来,这一切皆源于‘暗夜’的存在。若非此人,罗网何至于屈居人下?
此刻,他的拳头紧握,关节发出细微声响,暗忖:“看来眼下唯有尽快寻得医仙,炼制长寿丹,以此取悦圣心。”殊不知,那传说中的九转长生丹早已为始皇所藏,即便他能找到配方或炼成丹药,也难以撼动始皇的平静心境。
另一边,章邯离开离宫后,派遣影密卫通知诸位世子,自己则直奔秦澜住所。他知道,始皇今日召见的人必是秦澜无疑,若非顾及他人感受,定会单独宣召。到达府邸后得知秦澜不在,遂逐一搜寻歌姬院与酒楼,因为以秦澜的性情,定不会错过这些地方。
历经许久,章邯终于在一家酒楼找到正饮酒作乐的秦澜,身旁还有韩信陪伴,歌姬吟唱助兴。“公子……公子……”他唤了一声,却发现对方醉意朦胧,未予理会。
当他踏入酒楼时,秦澜已微醺,倚在桌边。随后轻推秦澜:\"公子,圣上召您前往甘泉宫。\"
\"韩信莫走,再饮一杯……谈谈你的兵法韬略吧,我很是好奇,为何你总是执着于水攻?\"
\"公子,曾有人为我卜卦,说我生来属水,唯有以水,才能尽展所长,建不世功业。\"韩信已醉得东倒西歪。
此景入章邯眼,让他嘴角不自觉地抽动。
真是的!
他昔日麾下的影密卫,如今竟与秦澜畅饮痛快。这让章邯好生羡慕。
章邯看着秦澜,心中暗忖:\"公子行事豪放,不像扶苏那样拘泥古板……\"
他厌恶儒家,尤其讨厌那些总爱故作姿态的腐儒——如公孙越和张良,自诩君子,品德高尚。
他对这些人的主张始终无法苟同。
尤其是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扶苏公子,更难理解。
扶苏整日忙碌不已,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今日见那位贤者,明日拜会某名家。
反观秦澜公子,日子过得逍遥自在,除了饮酒便是游山玩水,何其洒脱。有时,他甚至幻想自己也能做他的随从,一同游玩山水,饮酒赋诗。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他是始皇身边的侍卫,职责所在,必须守护圣驾,确保陛下安全。
\"公子,请醒醒,随我进宫……\"
\"原来是章邯将军!来,一起喝几杯。圣上请公子进宫。\"
章邯扶起秦澜,让他坐上车架,韩信紧跟其后,一同入宫面圣。
甘泉宫外,扶苏公子、高公子、将闾公子,以及其他世子,还有十八世子胡亥,均已缓缓抵达。
唯独不见兄长秦澜到来。只能耐心等待兄长出现。
他们深知父皇的脾性,对长幼有序极为重视。若未等秦澜到齐,他们贸然闯入,定会惹怒父皇,招致责骂乃至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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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秦澜到底怎么了?为何总是迟到,而父皇却从未怪罪过他。\"
\"没错,上次我仅仅晚了一炷香的时间,父皇就狠狠责罚了我,这待遇跟兄长相比,真是让我难以接受。\"
\"唉,不提也罢,上次我只是喝醉了酒,父皇知道后让我清扫整个甘泉宫,而秦澜却安然无恙。\"
\"诸位兄长、弟弟,不必再妄加揣测。在我看来,父皇此举实为另一种关爱。在如此严格的教导之下,我们才有机会成才。而秦澜兄长游手好闲,父皇或许早已对他失望,任其自生自灭。\"
其他公子纷纷点头附和。失望?若真失望,那便不会多此一举。随他去吧!
此刻,由章邯驾驭马车,快速向甘泉宫驶去。
马蹄声声,章邯神情紧张,面露忧色,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圣上召唤公子入宫!
此事本不该拖延太久,但因寻找长公子——秦澜,耗费了不少时间。从酒楼赶到甘泉宫,更是费时费力。
他担心圣上震怒,降罪于己。
车厢内,韩信醉得不省人事,躺在马车内鼾声如雷。唯有秦澜精神抖擞,全然不见醉态。
这点酒怎能奈何得了他?先前的醉意不过是他故意演给章邯看的戏码罢了。这么做,只为让公子扶苏在外多等片刻。谁让他是长公子呢?
晋见父皇!没有长公子的陪同,谁也不能擅自进入。否则,必受责罚。
平日里,秦澜看似无所事事,这些族弟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对此,秦澜必须树立起长公子的威严。哼!我就迟到,你们慢慢等着吧。急也没用!
要是让别的公子知道,他们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嘎吱……嘎吱……
马车疾驰而过,碾压路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这时,秦澜掀开车帘问道:\"章邯将军,父皇召见我们究竟有何要事?\"
章邯依旧目视前方,老实答道:\"公子,陛下只是说请你们喝茶。\"
喝茶?难道是悟道茶?
秦澜听后,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章邯将军,你知道父皇为何请我们喝茶吗?如果是悟道茶,那就有趣了。\"
这悟道茶,正是他特意赠予父皇的。如今,父皇又要请他品尝自己送的茶,岂不妙哉?
嗯……
殊不知,他的话音刚落,章邯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