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邪君顿觉心口之间一阵疼痛传来,知道自己已然深受重伤,心中发虚不已,心想:“这慕老儿内力果然了得,白羽心法却是上乘心法,看来急切胜不得他。”
眼见不能得手,又想:“白云观高手如云,如今不能速战速决,若是这般消耗下去,倘若观中之人闻了动静,下山前来相助,必不得脱身。”
便说道:“慕云老儿,今日你我不分高下,再这样斗下去,估计也难分胜负,我们择期再战,告辞!”
说罢,吹起唤狼哨,那霜牙狼便不再与清风隼纠缠,立刻转身来到血影邪君跟前。
血影邪君翻身上了狼背,霜牙狼转身奔去,只留一道血色身影在黑夜中弥漫。
......
幕云峰望着遁去的血影邪君,心中稍安,他艰难地站起身来,忽然,胸中涌起一阵剧烈的疼痛,如同被重锤击中,几乎要撕裂他的胸膛。
这股疼痛如此猛烈,以至于他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双手紧紧捂住胸口,试图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煎熬。
就在这时,一口深红色的老血突然从他的口中喷出。他双眼一黑,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
清风隼似乎通了人性,只知主人此时危险,急忙飞来,张开巨大的翅膀,将慕云峰护在身下。
......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雷公坪边缘的石柱后面窜出来焦急地问道。
幕云峰虚弱至极,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睁开双眼,只见一个穿着粗衣土布,蓬头垢面的门下弟子出现在面前,原来是养兽弟子张小禄。
“小禄,你怎么会在这里?”幕云峰虚弱的问道。
原来张小禄生性贪玩,白日随师兄弟们一同下山,去了三江镇开源赌坊玩骰子,观门关闭之前,其他师兄弟怕背惩罚,便提早回了山。
唯独张小禄不守规矩,一直玩到半夜,输了个精光,这才失魂落魄地返回白云观,正好撞见师父幕云峰大战血影邪君这一幕。
张小禄挠了挠头,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这个......这个......”
他心想:“观中规定,白云观弟子不得赌博,我总不能告诉师父我违反了观规吧......要是不实话实说,倘若师父今后追究起来,那也免不了一顿责罚.....怎么办才好?”
正犹豫间,忽看到清风隼,便忽悠道:“师父,这清风隼太不规矩了,经常半夜独自飞到山外觅食,徒儿有养兽之责,怕它有什么闪失,故而这才趁着夜色出来寻找,谁曾想在这里碰到师父与那魔教妖人大战了......”
说完,他拍了拍一旁的清风隼的翅膀,道:“以后别乱跑了,害的大家着急!”
那大隼仿佛能听懂张小禄的意思,脑袋转过身去,默默退开,完全不想搭理一样。
张小禄也不理会清风隼,又赶紧转头恭维师父,道:“师父,你刚才真是威风八面啊,那魔教妖人被你一顿胖揍,那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啊,师父那白羽剑法,也是飘逸至极,别说一个魔教妖人,就是全来,也不是师父您老人家的对手......”
幕云峰提了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好了......小禄......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为师恐怕不行了!”
张小禄并未将师父的话当回事,在他心中,师父就是天下第一,他急忙俯下身子,欲将师父从地上扶起来,这时幕云峰却摇手阻拦。
张小禄心头一震,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来师父刚才所言非虚。
幕云峰气若游丝,缓缓道:“刚才血影邪君那一掌,已将为师经脉震碎。不必费力了,师父恐撑不回山寨了。”
张小禄蹲在师父面前,心中满是惊讶与不安。
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师父被血影邪君所伤,又痞里痞气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师父一定是逗我玩呢!”
幕云峰道:“为师绝非逗你,快去,将你大师兄请来,为师弥留之际有要事相托。”
张小禄闻言,顿时有些失魂落魄,他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道:“好,我这就去!”
随即转身便要往山上奔去,刚跑几步,慕云峰又忽然叫住了他:“小禄,你等等.....”
张小禄闻言,转过身来,问道:“师父,还有别的事吗?”
幕云峰道:“小禄,为师怕你上山去叫回大师兄,来不及了。”
张小禄道:“师父放心,我跑的贼快。”
幕云峰稳住心神,仔细打量着张小禄青涩又略带愚蠢的眼神,忽而犹豫起来,又突然叹了一口气:“哎......天意如此!”
张小禄稚嫩的脸上顿时露出满脸疑惑不解,更不明白师父在说什么。
幕云峰又道:“你虽资质平平,但你心性纯良。为师心中尚有一处秘密,恐死后无人知晓,今日且说与您听。”
幕云峰虽是如此这般说辞,却透露出满脸的不甘。
原来张小禄是天宫山下大炉坨村人,乃是孤儿,经村长所托,拜入白云观为徒。
然而自幼不好学术修真,只贪吃喝玩乐,在白云观十二三年,毫无建树,只做了一名饲养灵兽的门童,清风隼平时便是他在喂养,妥妥门下废材弟子一枚。
若非今日不得已,幕云峰是绝对不会想托付要事的。
可眼下幕云峰深知自己时日无多,周围却只有这名废材弟子,逼得他不得不说出这个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了。
“什么秘密?重要吗?”张小禄问道。
“关乎山门兴衰的秘密,至关重要!”
“那还是算了吧,师父,你知道徒儿我难堪大任,要是把关乎山门的秘密说给我听了,那我肯定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我还是给你去叫大师兄来吧!”
张小禄说完,便要起身,往白云观而去。
“站住!”
幕云峰动怒了,道:“倘若为师有别的选择,不知道托付别人吗?”
说罢,连连咳嗽,又吐出几口热血来。
张小禄面色沉重起来,急忙上前拍了拍师父的后背,道:“师父莫要生气,徒儿听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