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宝娟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小顺子弯着腰站在一旁:“奴才虽然精通各种饮食料理,也仔细检查过这罐子里的东西,但就是辨别不出这罐子里到底下了些什么。”
“小主,恐怕得请刘太医来瞧一瞧。”
安陵容点头应许着:“嗯,你去叫刘太医来看看吧,记得说是为了安胎,别走漏出什么风声。”
“这个奴才自然明白。”
小顺子退下后,忆菱上前仔细端起那罐子花胶端详。
“小主,从外观看的确看不出什么,会不会是小顺子动错了脑筋?”
安陵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应当是不会,小顺子的眼力见是一顶一的好,他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小主,既然对这罐子花胶有所怀疑,那这罐子花胶肯定是不能吃了。能否让奴婢试试味道,奴婢自小味觉便非常灵敏,若是有所异常,一尝就能尝出来。”
安陵容犹疑片刻:“不可,万一这花胶里下的是毒呢?”
“就算是毒,奴婢也愿意为了小主以身犯险。”
“你愿意替我试毒,我却不愿意你受到伤害。”安陵容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因为不值。”
“这罐子花胶既然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便是已经脏了,别人的奴婢心有多脏我管不了,我决计不会用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做牺牲。”
忆菱听得一愣一愣的,从前进宫前都听外面的人说,进宫后为奴为婢,命如草芥,却不想也有今日这样被呵护着的时候。
小顺子颠颠的走进延禧宫主殿,说道:
“小主,刘太医到了。”
“请他进来。”
“是。”小顺子对着在门口伫立着的刘裕铎恭敬指引道,“刘太医请。”
刘裕铎走进主殿后,小顺子自觉在殿外门口放着风,他明显的感觉到不知道从哪有一抹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盯着他,或者说是盯着主殿里,像是想要看穿一般。
却因为小顺子的守卫而不敢轻易靠近暴露。
“微臣给小主请安。”
安陵容轻轻点头:“快起来。刘大人,今日怎的来得这样快?”
“皇上让微臣在太医院跟太医院里的太医们交流一下心得体会,却不想听到消息,说是小主在找微臣安胎,所以微臣就脚步加急过来了。”
“今日原已请过一次平安脉,如今又叫你过来,当真是麻烦你了。\"
刘裕铎如寻常那般一板一眼的说道:“小主客气了,皇上旨意,微臣也只是悉听遵命,不会有麻不麻烦之说。”
“只是,小主今日已经请过一次平安脉,却又已请平安脉的理由叫微臣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安陵容把那罐子花胶往前推了推:“刘大人,请你看看,这罐子里的花胶有无特别之处?”
刘裕铎保持着谨小慎微的态度,他上前微微探了一眼花胶,用汤匙翻动搅拌了几下,没有任何异常。
他又靠近闻了闻,除了花胶的香气再无别的什么气味,格外正常,却又实在是奇怪。
最后刘裕铎用食指轻沾了一些放入口中,心里茅塞顿开,问题原来出在这里。
安陵容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
“正如小主所料,这罐子里面的花胶的确有问题。”刘裕铎顿了顿,反复琢磨着刚才口中的味觉,确定无误后,才一五一十的说道,“无论是从这罐花胶的成色还是气味上来说,都无半点不妥,唯一有问题的就在这罐子花胶的味道上。”
“微臣只用食指沾取了少量粘稠汤液,这罐花胶的汤液味道隐隐中带有些许苦涩,其中还带稍许的酸。”
“如果不出微臣所料,这应该是宫中的‘散子丹’所导致的。”
安陵容微微蹙眉:“‘散子丹?’那是什么东西?”
“小主千金贵体,进宫时日不久,不知道在这宫中不仅是太监和宫女经常对食,一些宫女和宫中的侍卫也有所纠缠,有时过了火,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便会使用这‘散子丹。’”
忆菱站在一旁,听见刘裕铎说的话,瞪大了眼睛。
“小主,这‘散子丹’我也曾听说过,那时奴婢还在内务府接受姑姑的教导,有一次私下里,宫女们曾经谈到过这个东西。”忆菱努力回忆着,“说是,不小心怀上孩子之后,又不想让人知道,就用这个无色无味的‘散子丹’。”
“怀有身孕的宫女,过不了多久,就会腹痛难忍,随即流出一些液体,再裹腹休养几日,就不会被人看出破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