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菱上前扶起安陵容,刘裕铎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开口。
小顺子泪眼婆娑的忏悔着:“小主,都是奴才不好,没有按照小主吩咐盯紧了宝娟,给了她可乘之机。”
忆菱瞧着小顺子的模样,不忍心的说着:“小主,您腹中的孩子已经……”
相比忆菱与小顺子的崩溃,安陵容却格外冷静。
“你们都出去吧。”
没有眼泪,没有歇斯底里的发泄,只有这么一句淡淡的话。
忆菱以为是安陵容受的刺激太深,还想着再宽慰宽慰,关心道:“小主…您不要这样,这个时候,就让奴婢陪着你吧。”
“你们都出去吧,我真的没事。”安陵容看向一旁站着的刘裕铎,“刘太医留在这里,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忆菱与小顺子都看向刘裕铎,想必是安陵容对这个孩子极不甘心,所以要再三询问吧。
“那奴婢退下了。”
忆菱退后一步,拉起无比自责的小顺子退出了延禧宫主殿。
主殿之内,安陵容与刘裕铎说了什么,忆菱与小顺子都无从知晓。
两人守在门前,小顺子一把抹干净眼泪,气急了般问道:“忆菱,我听到小主的消息说是富察贵人身边的宫女下毒谋害小主,那个宫女是不是就是宝娟?”
忆菱瞧着小顺子的眼色,微微点头:“太后已经下旨,让宝娟去了慎刑司,想必等着她的,只有那七十二道刑法了。”
“宝娟当场没有认罪?”
忆菱回忆着:“没有,宝娟一口咬定她没有下过毒,后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太监捂住了嘴,拖下去了…谁也没听见…”
“按照宝娟的秉性,做了的事不认也不是没可能,她强言善辩惯了,说谎也是常有的。”
小顺子终于知道他心里的那股子愤怒是从何而来,“只是一想到宝娟从前作为贴身婢女在小主身边侍奉,如今做出这样的事,真是人心隔肚皮!让我气得慌。”
“你气什么。”忆菱眨巴着双眼,“要气也是小主更气,但我刚才瞧着小主的样子,倒是冷静得有些奇怪。”
“你说小主不会是因为孩子没了,受到的打击太大……”
“胡说什么呢?”小顺子当初跟随安陵容进宫,看中的就是安陵容身上那股子不服输,游刃有余的劲儿。
“小主吉人天相,怎么会因为小人陷害就一蹶不振。”
忆菱没想到小顺子反应这么大,她怯怯的说:“我这不是担心嘛……”
延禧宫主殿的门“吱呀——”一声推开,刘太医从里面走出,手上拿着方才他在翊坤宫写好的药方子和包好的药材。
刘裕铎出门后将那药材递给忆菱:“忆菱姑娘,这是小主一会儿要喝的药,这几日你都煎熬着让小主服下,小主也会好得更快一些。”
忆菱收下药材,蹲下微微点头,她担心的问道:“刘太医,您瞧着我家小主是不是伤心太过,奴婢瞧着小主没反应,这心里总是觉得奇怪得很。”
“自古以来都是身病好治,心病难医,有些事只有自己想通了才行。你家小主还算走运,她今日服下的是那日在花胶中发现的‘散子丹’,雪花酥里下了十足的份量,能够保下一命实属不易。”
“别的我也没有太多办法,这些日子你们陪在你家小主身边尽量少提此事,或许安小主能够开心些。”
忆菱脸上不太好看,这刘太医平时医术一顶一的好,怎的到了今日也只会说些让人装傻充愣,不痛不痒的话。
就算是他们不提,那小主失了孩子,心里不得犹如刀割。
“奴婢知道了,刘太医好走。”
忆菱说罢就拿着药包砸在了小顺子胸口,带有些意气用事,转身走进了殿内。
小顺子恭敬的送走刘裕铎,去了小厨房熬药,心里便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对劲。
刚才小主到底在殿内跟刘裕铎说了些什么?
连忆菱都被赶了出来,难不成小主有什么事瞒着他和忆菱。
想来必得是忆菱也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对刘裕铎的态度有些不满。
不管怎么说,先熬好药,确保这药万无一失,绝对不能再出差错。
主殿内,忆菱闷声来到安陵容身边,倒了一杯温水端给安陵容:“小主,喝点温水暖暖吧,奴婢方才听着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了。”
安陵容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看向忆菱的眼中带有几分欣慰。
从刚才安陵容让她和小顺子出去,忆菱就觉得奇怪,她很想直接问安陵容,失了孩子难道不伤心吗?
但碍于刘裕铎的话,忆菱还是没能问出口。
“小主为什么这样看着奴婢?”
安陵容浅浅笑着:“这一世有你和小顺子陪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