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很大,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和外头寥寥几人的样子大相径庭。
医护人员脚步生风,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赶着,他们时不时地看着钟,然后又戴上各种防护面具,像是要去面对什么危险分子一样。
“首领!”
老院长从不远处偏偏赶来,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方院。”
方院长小跑过来,“首领,您是要去看林晓他们吗?”
亭鹤点点头,然后看了眼枝鎏,再问方院长,“净化师都过去了吗?”
“嗯,都过去了,首领,请您跟我来。”
方院长往前步履生风,“这次出的任务是不是去了边缘地带啊,我看林晓他们被送进来的时候,都已经扩散到精神体了。”
“扩散到精神体了?”
一般而言,一级污染只是表面的污染,比如更加暴躁,易怒,疯狂。
二级污染则是,从精神体污染,那样人的身体更加暴虐,不可控制,是随时都可能会处在发疯的边缘。
“嗯,送过来的时候,安雅就说她只能治疗表面,深层次都精神体污染她无能为力。”
方院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股深深的叹息划过。
这沉重的氛围让枝鎏一时间沉默不语。
“中级净化者都治疗不了,那他的精神体岂不是……”
方院长点点头,“和陆衍的病症很相似,只不过陆衍的症状要更严重些。”
亭鹤微蹙眉,他察觉到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好解决。
主力军失去了一个陆衍已经够让他沉痛了,再来一个林晓……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快要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口。
“首领……”
一个被用纱布包裹住头部的男人原本蔫了吧唧的蹲在地上,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一行人以后,他赶紧站起来。
“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男人脸上悲伤的痛意很明显,“林队在里头,小张和强子在轻症病房,首领,里头就我受的伤最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到了情时,又怎么可能不痛呢,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都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自己却没什么大碍的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呢,答案其实很明显,因为是被其他好兄弟一路保护着,用生命保护着才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
“呜,首领,林队说我有家属,我要是倒下了,我妹妹就是一个人在基地活着了,首领,您给我处罚吧,我真恨不得进去代替林队他们受这个苦!”
亭鹤微垂着眼听着,他喉间微动,手轻轻拍了拍正毫无形象痛哭的男人。
“林晓说的没错,你要是被污染了,你的妹妹该怎么办,她才五岁。”
“不过你要处罚的话,那就罚你好好保护你妹妹,活着到她成年。”
亭鹤的声音很有力,在这一刻,随性洒脱的气质好像脱离了他的躯壳,令人信服充满威信的上位者气息重新覆盖住他。
让你愿意听他的话,并是如此的信任。
“好了,你在这里待了快一天了。先回去吧,我和方院长进去看看,有新的情况一定通知你。”
说完亭鹤就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示意枝鎏跟上。
等到枝鎏走进这间角落里的病房后才发现,原来病人并不是在里头,而是在更里面的像监狱一样的房间里。
摔打,吼叫,崩溃,发狂的声音从里面很直观的传出。
“外面的那一间是用来隔音的。”
亭鹤微微挡在枝鎏的身前,淡淡的解释到。
他们站在外间,过了一会儿,里头的声音才渐渐的消退。
“方院长,首领。”
最先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她的脸上露出疲倦的笑意,看到枝鎏后冲她点点头。
“安雅,情况如何?”
亭鹤单刀直入。
安雅充满歉意的摇摇头,“这种程度的狂暴,我已经完全不能接近他,刚刚我试图走到他的身边,就差点被攻击了,幸亏有雷在身边。”
说着,后头就紧随着出来一个男人,他沉默的冲大家点点头,然后站到安雅的身边,呈现出保护的姿态。
这是每一个净化者的护卫。
因为净化者在拥有净化的能力的同时,他们在其他方面,尤其是体能方面是不太优秀的,所以一般来说,净化者的身边都有五六个甚至是十多个护卫的存在。
亭鹤了然的沉默,“你不可以,什么程度的净化者可以。”
“高级还是……”
安雅思索了下,“其实林队长的症状和陆衍的病情很相似,以他的指标来看的话,除了帝国那些顶尖为数不多的高级净化者。”
“就只有传说中的冕下了。”
传说中的冕下被cue到后有些莫名的看向安雅,她?连安雅这么厉害的净化者都不行,只是拥有一个这么大帽子的自己可以吗?
亭鹤听见安雅说的话后他笑了笑,“传说中的冕下。”
然后他笑着转身面对枝鎏,“那,传说中的冕下,你要试一试怎么净化吗?”
一时间房间中安静到可怕。
方院长听到首领这番话,惊的胡子都要揪掉了。
“什,什么,首领,您,您说什么,您没看玩笑吧。”
可怜方院长这段时间一直关在实验室里做研究,也就今天林晓出事了他才放下手里的活从里头出来。
谁曾想刚出来,就给了方院长一个如此大的惊喜!
“您,您是帝国的那位冕下?”
冕下授勋的那场直播他还追了全程呢,在看到爆炸的时候,他气得胡子都炸起来了。
帝国真是烂掉根了!那些贵族高层居然敢用冕下做博弈的工具!
他一度以为冕下她,离开了……
以至于他做了好几个实验都失败了,作为医疗者,这真的堪比医院爆炸啊!
但是,现在首领居然说冕下在这儿!
枝鎏顶着方院长亮晶晶的崇拜目光,她一时间有些小小的尴尬,“您好,我是枝鎏。”
“好,好,好!好!您叫我老方就好了,冕下您要坐着休息一下吗?”
他说着,还要去动身搬椅子出来。
刚想动,就被亭鹤手长的给逮住衣领,“行了行了,还老方,我这样叫你你都要炸毛,她不喜欢这么多规矩,和过分的关心。”
然后亭鹤看向已经怔愣住捂住嘴,眼中的疲倦一扫而空的安雅,他的语气有些无奈。
“怎么了一个个的,我之前不是在广播里公告了吗?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可是您有事老是公告,也没见得哪次成功了的。”
方院长在一旁小声补充。
“那个,还是先不说这个了吧,林队长他们的事情要紧,安医生,可以麻烦您教教我如何净化吗?”
让她对这个责任和身份有更直观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