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沐语抱着玉徽,在花园中漫步,看到大皇子如此活泼,心中不禁感慨。
这宫中的孩子,个个都养在蜜罐里,单纯又快乐……
乔亦竹注意到她们,便牵着行启走上前去,福身行礼:
“华姐姐万福金安,公主万福金安。”
行启也学着母亲的样行礼。
华沐语连忙回礼,微笑着看向安容华:“妹妹不必多礼,皇子殿下也免礼。”
她低头看向怀中的玉徽,轻声细语道:“徽儿,这是安容华娘娘和大皇兄。”
乔亦竹看向玉徽,也不禁感慨,大公主长得玉雪可爱,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贵人。
“妹妹见过公主。”
行启也跟着问好。
华沐语微微一笑,低头看着玉徽,眼中满是慈爱:
“徽儿,快叫安容华娘娘和大皇兄。”
她轻轻拍了拍玉徽的小手,示意她问好。
玉徽眨巴着大眼睛,有些认生,缩在母亲怀里不肯说话。
华沐语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对乔亦竹说:“公主还小,认生,妹妹别见怪。”
乔亦竹忙道:“无妨,公主年幼,认生也是正常的。”
她看向玉徽,眼中满是喜爱:“公主长得真可爱,像个瓷娃娃似的。”
华沐语闻言笑了起来,低头看着怀中的玉徽:“徽儿这性子,许是随了我吧,我自小也是个胆小害羞的。”
玉徽渐渐放松下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乔亦竹。
乔亦竹笑盈盈的,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玩意,是一只精致的小木雕,雕成花枝模样,花蕊上镶着几颗米粒大的珍珠:
“公主,这小玩意送给你。”
华沐语看向她手中的木雕,微微一笑:“妹妹有心了,这些小玩意最是能逗徽儿开心。”
她低头看向玉徽,轻声细语:“徽儿,快谢谢安容华娘娘。”
玉徽伸出小手,接过木雕,凑近眼前仔细瞧着,模样十分可爱。她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还未长齐的乳牙。
华沐语见女儿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眉眼间透着书卷气,轻轻摸了摸玉徽的头,眼中满是疼爱:
“徽儿很喜欢这个礼物呢。”
看向乔亦竹,眼神感激:“妹妹费心了。”
她摆摆手,笑道:“姐姐客气了,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不值一提的。”
低头看向行启,轻声问道:“启儿,你想和公主一起玩吗?”
行启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
乔亦竹看向华沐语,询问她的意见。
华沐语含笑点头,看向玉徽,柔声道:“徽儿,让大皇兄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玉徽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看向行启,小声唤道:“大皇兄……”
乔亦竹心中喜悦,看来两个孩子的相处还算融洽,这样一来,自己也能和华婕妤多说说话,拉近拉近关系了。
华沐语抱着玉徽,与她并肩而行,闲聊着宫中的趣事,偶尔也会聊到孩子的教育问题。
两人皆是皇后一派,熟络些也是必要的。
她虽不愿参与勾心斗角,但也不愿被孤立无援。
华沐语温婉端庄,乔亦竹爽快利落,两人聊得投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过得飞快,日头渐西斜,霞光漫天。
乔亦竹抬头看了看天色,知道时候不早了,便带着行启向她告辞:
“华姐姐,今日小妹很是开心,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
华沐语微笑着点头,同样向她道别:“妹妹客气了,姐姐这边也是,随时欢迎妹妹带着皇儿来玩。”
乔亦竹福了福身,拉着行启的手告辞。行启虽然玩得有些累了,但还是很乖地跟着母妃离开。
目送她和行启离开后,华沐语低头看向怀中的玉徽,轻声问道:“徽儿,今天玩得开心吗?”
玉徽在她怀中呵呵笑,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
华沐语看着怀中的女儿,疲惫的神情也渐渐变得舒缓,轻轻吻了吻玉徽的额头。
指尖抚过玉徽颈间长命锁,锁芯里藏着的犀角片触感温润。
这是玉徽回到她身边时,皇帝亲自系在襁褓上的,是宫中避毒的传统。
天色已晚,繁星点点,夜幕如墨,洒在广袤的皇宫上,将这九重宫阙笼罩在静谧之中。
皇后靠坐在软枕上,手中拿着一本诗集,随意地翻阅着。
烛光摇曳,将她的身影映在屏风上,显得格外柔和。
肚子已经有些微微隆起,她不自觉地轻抚着。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殷亚仙抬头看去,只见素岚走了进来。
她放下诗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问道:“何事?”
素岚微微屈膝,行礼道:“娘娘,长信殿那边遣人来问,娘娘是否歇下了。”
她闻言,心中微微一惊,赶忙坐直身子:“这么晚了,太后怎的还遣人来问?可是有什么事?”
素岚垂眸,恭敬地回答:
“回娘娘,长信殿那边说,是太后午憩时做了个梦,心中有些不安,便遣人来问问娘娘是否安好。”
她微微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裙:“既是太后挂念,本宫便去长信殿走一趟吧。”
素岚连忙上前,扶住皇后:“娘娘,您如今身子不便,还是让奴婢们去吧。”
她轻轻摇头,婉拒了素岚的好意:
“本宫如今行动尚算方便,去长信殿也不远,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太后她老人家一向关心本宫,本宫去也能让她安心些。”
素岚无奈,只得将披风拿来,小心翼翼地给皇后披上。
她拢了拢披风,在素岚的搀扶下缓步走出椒房殿。
七月流火,夜风已有了些许凉意,吹得人精神一振。
殿外夜色如墨,只有寥寥几点星光闪烁,月光如水,洒落在庭院中,将花木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抬头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在这深宫中,姑母的关心是她唯一的慰藉。她只希望姑母能一直安好,如此,她在这宫中也能多一份依靠。
长信殿内,太后正坐在榻上,看着白日里请名画大家绘制的小像。
皇后走进长信殿,向太后请安后,便坐在一旁。
太后拉着她的手,关切地询问:“亚仙,近日可好?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安分?”
她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肚子,柔声回答:
“回姑母的话,亚仙一切都好,腹中胎儿也安好。姑母不必挂心。”
太后点点头,放心地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如今有了身孕,凡事都要格外小心。这后宫中人心复杂,你要多留个心眼。”
她认真地听着太后的教诲,频频点头:“亚仙明白,多谢姑母的提点,亚仙一定谨记于心。”
太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亚仙啊,你是中宫皇后,这后宫中的事务,你都要多操心些。
但也别太辛苦了,凡事都有下人去做,你只需把握好大方向即可。”
她温顺地听着,轻轻点头:“姑母所言极是,亚仙自会把握分寸,不让姑母操心。”
太后欣慰地笑了,拉着她的手又嘱咐了几句,便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她起身,向太后行礼告退,扶着素岚的手走出长信殿。
抬头望向天空,月明星稀,夜色渐深。
素岚扶着她慢慢走着,轻声问道:“娘娘,夜已深了,可要传轿辇?”
她微微摇头,轻声道:
“不用了,轿辇太过招摇,本宫走走也好,顺便散散心。”
素岚不再多言,默默地扶着皇后在宫道上走着。
夜风吹拂着脸颊,带来丝丝凉意。
在这深宫中,殷亚仙虽贵为皇后,但也有很多无奈。
她只希望,能够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让家族荣耀长存。
走到椒房殿门口,烛火通明,将殿内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她走进殿内,素岚连忙跟上,服侍她更衣洗漱。
素岚伺候她躺下,为她掖好被角:
“娘娘安心歇息,奴婢就在殿外,有事您唤奴婢便是。”
她点点头,闭上双眼,轻声道:“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素岚应声退下,内室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在微微跳动。
她渐渐进入梦乡,梦中又回到了那个繁华热闹的白马街,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而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