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紧张的四处查看,确定无人看到这才扶她起来,郑重其事的跟她说道:“你怎么能对我说出实情,万一我是别有用心之人,你要如何自处?把这个秘密揣在心里,万万不能再对人说了。”
“我知道先生不是一般人,这些年得先生教导,安烟不想再欺瞒先生。况且,我要做的事,需要先生出手相帮!”乔先生对她的态度很微妙,她能感觉出来,他在赌,赌先生是军中之人,甚至可能是父亲的旧部!
乔先生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属下乔河川给主子请安!单凭主子差遣!”
看乔先生的态度,她赌对了。眼中透出激动之色,扶起乔先说道:“我果然没猜错,你能告诉我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证据确凿,究竟是什么样的证据,让父亲被当场诛杀?”
不愿意再去回想当日的惨状,乔先生转移话题说道:“主子是如何确定属下的身份的?”
“你从不肯受我的礼,不求师徒之名,却做尽师父之责,还有先生说自己是镖师,可却对军中情况和地图了如指掌,更对政治十分敏感,这绝非一个镖师能做到的……”
乔先生心服口服,原来自己在不经意之间这么多破绽,主子不愧是将军的嫡长女,这般聪慧敏锐异于常人,将军的冤屈一定会有沉冤昭雪的那一日……
这乔先生正是虎贲营的一员,当初正是苏将军亲自挑选的那批人,后来朝中周永安弹劾将军,军中副将云启拿出一封书信说是将军通敌的证据,一时之间将军身边的人都劝说将军进京面圣,可是将军却说无召进京就坐实了不臣之心,便想等着朝廷查清楚,还他们将军清白,没想到的竟是就地诛杀,就连将军亲自挑选的虎贲营无一例外都被诛杀,他自己因为出任务,又被君景大人所救,后被他安排来保护主子。
两人来到清风茶馆,正巧听到了京中来贩货的商人侃侃而谈:“……还是咱们齐王爷,这北疆半年都不敢侵犯北境,皇上大喜之下要犒赏三军,过些日子就会送大量的珍馐美味,啧啧,咱们大燕可是自立国以来北境可是从未有过的安稳……”
被小厮引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乔先生不满的说道:“当初,每次要粮草,朝廷都是推三阻四,拖许久,给三分之一都不错了,就这般将军自己想办法,北地的百姓自发给将士们筹集粮草,如今朝廷这般大手笔,可是将士们却连肉都吃不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明明北疆多次扰乱边境,可是经没有上报朝廷?先生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也不知道安渊什么时候回来,他在军中,打听消息,比我们方便很多,只是他……”乔先生,还是没把不成器这三个字说出来,他能看出来,主子,对安渊还是很不一样,他觉得这个安渊配不上自家主子……
可是这样的事,不是自己可以置喙的,不过,他可以找一找白老先生,说这件事!
“先生,我想去军中……”
乔先生的眼中透出,异常的亮光,他也认为,主子应该为将军报仇,隐姓埋名固然是能过安稳日子,但是,他更希望自己的主子,能为将军报仇……
“主子,你也想参军吗?”
“我怕是不方便……我想去看看安渊,顺便嘱咐他几句,让他,留心云启,要想给父亲报仇,就先从云启开始查吧!那给父亲定罪的书信,究竟是从何而来?”
乔先生眼里的光,熄灭了几分,这样细微的变化,还是让安砚看到了,她心中一痛,这样一个属下,愿意为了父亲做这样多,甚至还主动来到自己身边,对自己极尽用心,自己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实在是不孝的很!
“我护送主子……”一句淡淡的回应,带着妥协失望,他其实不太明白主子,明明很有担当,又有智谋,为什么甘心在安渊的身后,一切为了他着想,为他铺路,甘心在他身后!
若安渊是个有担当,有能力的男人,他也乐于自家主子能有一个依靠,但安渊明显不是,他自负,胆小,没有担当,明明都是家中出了变故的环境,他却没有主子的坚定跟果敢!
“先生军中应该有不少旧识,还是别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军中还是有忠心将军的其他人,我正好见见!”
“当真吗?父亲若泉下有知,定会十分欢喜的……有机会,我们见一见,安砚替父亲感谢他们!”听到现在军中还有忠心父亲的人,安砚心中感动,也想见见他们都是什么人!
乔先生不解:“主子没有见过吗?”
可是明明是君大人告诉自己去哪寻主子的?他肯定他们是见过的!
“没有,父亲背负着骂名而亡,多数人也都会躲得远远的,哪里还有人主动跟有关他的人和事,往身上揽的!”
在乔先生的坚持下,两人出发去了军中,接待安砚的正是大胡子的大力,他惊喜的唤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安砚提了提手中的食盒:“来给你们送吃食!”
大力差点口水流一地,上前接过食盒,揽着安砚的肩膀,往怀中使劲一搂:“走走走,进去说话!”
安砚挣扎,大力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跟个娘们似得,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
很多人看着,安砚就样被大力班拖着进了安渊的营帐!
安渊一见大力跟安砚亲密的靠在一起,上来就是一拳:“放开我兄长!”
大力手中拿着食盒,猝不及防,生生挨了一拳:“安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若不是看在兄长带的吃食,我定要跟你好好打一架!”
安渊看着许久不见的安砚,她似乎又瘦了,跟大力一同站着,看上去腰还没有大力的胳膊粗,还有那脸蛋,嫩的似乎掐出水来!
掀开食盒拿出一只烧鸡,对着大力说道:“出去跟兄弟们分了吃吧!”
“得嘞!”
“你怎么能叫大力搂着你!”安渊心里难受,说的话酸酸涩涩的。
“外头人多,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便……”安砚的话没说完,就被安渊一把搂在怀里:“真想你永远不要出门了,若是家中没有发生变故,你我如今都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