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平一眼瞧见了那一摞的青砖。
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全是大妹妹鄙夷嘲讽的声音。
仿佛魔咒般,绕着他旋转,也让他的所有清明都土崩瓦解。
此刻的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弄死她,就算不能弄死,也要打得他满脸花!”
于是,当他看到那一摞青砖的刹那,心里便有了念头。
他几步窜到了那一堆的青砖面前,抓起来一块转头就朝着牧云苓走过来。
只不过,他还没到近前,牧云苓便高喊:“快来人啊,有人偷社会、主义的青砖了啊!”
牧云苓这一嗓子又清脆又响亮。
一下子吸引了周边的人,也惊醒了脑子混沌的牧云平。
刹那间,他啥都来不及想,甩手就把手里的青砖给丢了出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辆公交车从外面进来,刚刚好从牧云平的身边过去。
也刚刚好,这一青砖砸在了公交车的轮胎上方。
青砖划过之处,车漆花了一大块。
牧云苓见状急忙高喊:“大家快来看啊,这人不但偷了社会、主义的青砖,还用青砖破坏社会、主义公交车啊。”
公交车已经从牧云平身边过去了,牧云平也明白了牧云苓的意思,他恨疯了这个大妹妹,大吼了一嗓子:“牧云苓,我杀了你!”
话落便冲过来,伸手就要掐住大妹妹的脖子。
牧云苓见状继续大吼:“快来人啊,这小子要杀人灭口啦!”
尽管是这么吼着,在牧云平就要靠近的刹那,她还是飞起一脚踹向了他的胸口。
她现在的力气可比成年男人还要略胜一丢丢,加上老二多日没有活动,全身都是懈怠的肥肉。
这一脚刚好踹在胸口。
他都没搞明白是咋回事就被踹飞了出去。
然后砰的一声砸在了青砖堆上。
牧云苓瞬间乐了:“大家快来看啊,有人杀人未遂,砸了社会、主义青砖泄愤啊!”
牧云平气得翻了翻白眼,晕了!
柳如烟这几天的心情和过山车一般。
原本亢奋地想要摁死牧云苓。
没想到在表彰大会上来了一个大反转。
她下毒的事被爆了出来,回来这几天她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不知道该如何出去面对母亲和家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嘴上的脚气又泛滥了一些,那痒痒又疼疼,火辣辣专心般的感觉让她欲仙欲死。
无奈之下,今天硬着头皮出来,去找医生给开了一些药。
医生看到她,不等她说话便了然地道:“啊,我记得你,脚气长嘴上的那个,是吧!”
柳如烟就感觉一刀戳在了她的心口上,太扎心了啊!
她瞬间红了眼眶,可怜巴巴眼泪叭嚓地看着大夫哀求:
“大夫,求求你给我开点药吧,那天来才十一个水泡,今天都二十三了!”
“这样下去,我得长一嘴的水泡啊!”
“要是不小心吞咽下去,也不知道胃里和肚子里会不会长!”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长一肚子的脚气,柳如烟死的心都有了。
医生瞅瞅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怪可怜的。
于是语重心长地安抚道:
“一般来说,脚气就是真菌,真菌的生长环境就是潮湿。”
“若是长在脚上,抹点药水,保持环境干燥很快就会好。”
“可你长在了嘴里,这些药水都不能喝啊。”
柳如烟疑惑地问:“喝了会怎么样?”
医生道:“是药三分毒,这药水抹在脚上就是烧灼皮肤,将真菌杀死,你看看你的口腔受不受得了!”
柳如烟歪头想了想,怕是不行。
医生继续道:“而且这药水也从来没说过能不能喝,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你喝了,死了咋整?”
柳如烟萎了,最后蔫蔫地走了。
回去后,她琢磨着医生的意思,没事就张嘴。
她是这么想的,医生说要保持干燥,张嘴是不是就能干燥一些了。
于是,回来的路上,她张着嘴喝了不少的风。
好不容易回到家,灌了一肚子凉风的柳如烟实在忍不住,拉肚子了。
这一拉就是一上午。
下午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从茅房里出来,全身的那股子精气神都没了。
整个人就跟那蔫巴巴的小白菜一样。
她拖着瘫软的身体刚进屋,门口便有人敲门。
母亲蔡桂英去上班了,她没有正式工作,不过有个临时工的活。
一般就是春夏和秋天有活,冬天就休息了。
柳如烟身体弱,不肯跟着妈妈去做临时工,便在家里当大闲人。
左右姐夫出钱给养着,家里人对她也宽容得很,便闭了一只眼当做看不见。
这会有人敲门,她感觉全身疲倦得不行,死活不想管。
可是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无奈只能去开门:
“谁啊,敲了敲,报丧啊!”
一句话不耐烦地吼完,院子里大门打开一眼瞧见了门口站着的几个公安同志。
柳如烟傻眼了。
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肯定是下毒的事做实了,这是要抓我去坐牢啊!”
她懵逼地站在原地,眼看着全身发软要软倒了,就听见对面公安同志说道:
“这里是牧云平的家吧!”
柳如烟:“……”
什么玩意,问牧云平,牧云平是谁?咋这么耳熟!
哦,对了,是她二哥。
她整个人还是懵的,当下僵硬着脑袋点头。
公安同志道:“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吧,牧云平犯事了,你去交罚款办手续!”
柳如烟瞪圆了眼睛,刹那间仿佛一下从冰川雪地嗖地一下回到了阳春三月。
她僵硬的脸也瞬间扬起了笑意:“啊,是我二哥犯事了啊。呵呵呵,好,我现在就跟你们去!”
还好还好,不是她,不是她就好!
她跟着公安同志去派出所。
路上还特别问了问:“我二哥犯了啥事啊?”
公安同志轻描淡写地道:“他偷了社会、主义的青砖砸坏了人民的公交车,还意图杀人。”
柳如烟听得有点懵。
详细询问了一下才明白是咋回事,当下气得脸色铁青。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问:“同志,我二哥就是个傻子,他脑子有问题的,你看看这事能不能从轻发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