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的嘴唇有点干。
心理学楼的自习室里,他正低头翻着一沓文献,修长的手指偶尔在纸页上勾画,眉头微蹙,下唇无意识地轻咬——那里已经微微起皮,泛着淡淡的红。
我托着腮,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分钟,直到他忽然抬头:\"看什么?\"
\"看你……\"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里,裂了。\"
他怔了怔,随即轻笑:\"冬天太干。\"
可现在是春天。
而且,他以前从不这样。
\"周末有空吗?\"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转着笔,\"新上了部悬疑片,据说和心理学有关。\"
傅临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你约我?\"
\"不然呢?\"我挑眉,\"难道约魏执?\"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咳嗽——魏执抱着一摞书路过,一脸\"我什么都没听见\"的表情快步走开。
傅临的耳尖微微泛红:\"几点?\"
电影院的灯光暗下来时,我悄悄从包里摸出那支德国润唇膏。
金属外壳在黑暗中泛着冷光,薄荷的清香若有若无。傅临偏头看我:\"带零食了?\"
\"比零食重要。\"我压低声音,\"手伸出来。\"
他的掌心温热,当润唇膏落入手中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涂上。\"我凑近他耳边,\"现在。\"
荧幕上正放到凶手现身的关键时刻,全场惊呼。而傅临在昏暗的光线里,拧开唇膏的动作慢得像在拆炸弹。
薄荷的香气在两人之间弥漫。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抹过下唇——位置完全不对,手法生涩得令人发指。
\"……我来吧。\"
我夺过润唇膏,他僵在原地没动。荧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我的指尖沾了一点膏体,轻轻按上他的唇——
温软,干燥,带着熟悉的体温。
\"抿一下。\"我小声指挥。
他喉结滚动,乖乖照做。
散场时,魏执\"恰好\"在影院门口买奶茶。
\"哟,约会呢?\"他叼着吸管,目光在傅临的嘴唇上停留两秒,\"嘴这么亮,偷吃蜂蜜了?\"
傅临面无表情地抢走他的奶茶:\"论文写完了?\"
\"没,正要去图书馆。\"魏执冲我眨眨眼,\"娘娘,管管您家皇上,脾气比上辈子还差。\"
回校的路上,傅临突然问:\"为什么送这个?\"
\"因为你嘴干。\"我晃了晃剩下的润唇膏,\"每天涂三次,用完记得还我。\"
\"还你?\"他挑眉,\"用过的也要?\"
\"当然。\"我理直气壮,\"涂一次还一点,涂完为止。\"
傅临停下脚步。春日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的眼睛在路灯下像两潭深水:\"沈韵,你这是要和我签卖身契?\"
宿舍楼下,他忽然拉住我。
润唇膏的薄荷味随着他的呼吸拂过我鼻尖:\"今天的份……\"
微凉的唇一触即分,快得像错觉。
\"还你了。\"
第二天一早,魏执在食堂堵住我。
\"你知道傅临昨晚在实验室干什么吗?\"他痛心疾首,\"对着镜子涂了十遍润唇膏!还问我'这样看起来油不油'!\"
我一口豆浆喷出来。
心理学课上,傅临的座位空着。
手机震动,弹出一条消息:
【患者临时加诊,帮我记笔记。润唇膏用了,今日份已存。】
附一张照片——他的唇色润泽,微微泛着水光。
下课时,魏执靠在走廊等我。
\"他让我转交这个。\"
递来的纸条上写着:
\"朕准了。每日三分利,利滚利,这辈子你都收不完。\"
落款画了个小小的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