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暑旬结束,鸿儒书院开课的日子。
这段时间徐南岱已经料理好各处的生意。
甘棠村的禾苗早已下地种植,桑树苗也已全部移栽,其它鱼虾蟹苗也均已投放。农户们索然不明就里,却也在姜尘的带领下按部就班的进行,左右林姑娘给工钱。这几日除了日常浇灌以外,又开始按照林萧悠的计划打造农舍。
芸岱衣裳那里,也已经按照徐南岱的设计图完成了施工。第一批成衣也即将赶制完成,很快就可以作为秋季新品上架。
张生也已经上手五谷轩的生意,又因往后甘棠村出产的作物统一经由五谷轩售卖,外加前阵子芸岱衣裳重新装潢铺子,周掌柜过于繁忙,无暇顾及姜尘。
故此,徐南岱将私下里教姜尘识字的任务,转托张生。没想到二人一拍即合,成了莫逆之交。徐南岱也在私下里鼓励张生,继续读书,考取功名。
而徐南岱经过几番考量,还是决定接手食肆生意。
一是自己手里握有甘棠村的土地和五谷轩的铺子,不如形成产业链相互带动,降低运营成本。
另一方面她也有私心,拥有一家自己的食肆,可以烹饪自己喜欢的菜肴。
于是无论身上的任务有多繁重,徐南岱还是撰写了几张菜谱,转交给食肆的厨师,安排他们试菜。就此食肆也正式更名为“在水一方”。
徐南岱在有限的空间里,将铺子装潢成了江南水乡的基调,菜肴却以私房菜为主。徐南岱试吃了几次,味道不错。
重新开张后,会结合现代经营手段,进行会员处置。算是提前为自己的投入回回血。
另外,沈杙的话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徐南岱心中。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恰好杨婉所托的房牙为她看好了了几间院落,左右是花林栋才的钱,徐南岱挑选了其中最大的一所。也一并邀林栋才亲自看过,都觉得这栋宅院不错,便约了房牙请屋主过了房契。
这当中一日,周掌柜将那日为沈杙设计的夏装,托人带到府里,转交到给徐南岱。
她让姜黎展开一看,发现裁缝的手艺果真不错,看来在有设计师设计的情况之下,这个时代裁缝的手艺还是能够做出效果不错的成衣。
徐南岱又命姜黎查看细节有无疏漏,姜黎回说没有问题后,便又打发她送到了沈杙的临风居。
沈杙傍晚回到房内,看到榻上叠放整齐的新衣,便问永和是谁送来的?
“是林姑娘派人送来的。”
“可有说什么?”
“说让您试试看看是否合身,不合适再拿去叫裁缝改。”
沈杙褪掉旧衫,试了一下,转身问永和。
“你觉得怎么样?”
永和自不敢说其他。
“二爷相貌端正,定是极好的。”
沈杙淡然一笑。
“她的眼光倒是好。”
又命丫鬟将外袍浆洗晾晒之后,第二日便穿出门去。
后有一日,因公事去中军都督府,顺道见一见沈梃,又把这套穿出门去。
沈梃见他今日着装不似往常,忍不住好奇的询问:“二哥,你今日不同往日。”
沈杙装作不经意。
“哦,这是林妹妹送的,没想到看上去着实不错,已经有好几个人赞叹,都问是打哪做的。”
沈梃听后心中骤然一紧,却也仍未在沈杙面前表露出来。
沈杙也看出来三弟的失落,却也未加安慰,继续说正事。
他越是如此的轻描淡写,沈梃越觉得抓心挠肝的着急。
他已经快一月未归家了,听闻表妹要去鸿儒书院读书,便想着这几日寻个机会回去一趟。
于是鸿儒书院开课的这天清晨,沈梃寻了一桩小事顶替同僚外出跑了趟腿,他快马加鞭只为在她途中见他一面。
徐南岱早早向杨婉请安,刚刚踏出国公府门口,就见到了一袭军中打扮的沈梃。
虽然不是身披铠甲,却也绝对英姿飒爽,英勇非凡。
徐南岱见到他,也是满脸惊喜。
“表哥?”
沈梃因在军中,置办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索性掏出100两的银票,递给徐南岱。
“你知道表哥的近况,在军中实在出行不便。你第一天到书院读书,这些钱你拿着,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千万不要因为银两而克扣自己。”
徐南岱很愧疚,沈梃待她确实出于真心。可自己这些日子繁忙下来,从未为他做些什么。
“表哥你呢?你在军中可还短缺什么?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沈梃刚想说什么也不缺,转头一想又道:
“我走的匆忙,衣裳带的不够。”
“姜黎,你回去取来尺子,帮我给表哥仔细量量,可着铺子里前些日子进的云堇棉纱,给表哥做几件里面穿的,别的他现在怕是也穿不着。”
得了徐南岱的吩咐,姜黎赶紧跑回观澜居去取尺子。
沈梃刚想借机询问给沈杙衣服的事情,不巧碰上另外几个人。
沈曦月见到沈梃颇为意外,赶忙询问。
“三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刚好路过,来看看你们。”
“是看看我们,还是看你表妹啊?”
沈曦月自那过后看徐南岱,总有些好逞口舌之快。
沈梃见她打趣,怕徐南岱尴尬,赶紧催促几人上路。
“你们再不走,晚了怕是要被先生责罚了。”
几人这才告别,沈梃看着徐南岱上了马车,心中颇为不舍。
“表妹,你有事托人到军中寻我,我虽不方便外出,但外面总有三五好友可托付一二。”
“下学了和他们几个一道回来,莫要贪玩。”
又转头看向沈文君。
“大妹妹,你可要盯紧她。”
徐南岱看他犹如第一天送女儿上幼儿园的老父亲一般,把他叫到马车前,小声嘀咕。
“表哥,你再这样啰嗦,快赶上我爹了。”
沈梃握紧拳头抵着鼻子傻笑,一扫阴霾。
徐南岱走后,刚好姜黎赶了回来。
“你叫姜黎?原先在府里没见过。”
“我是姑娘新添进府的。”
“你家姑娘怎会给二哥裁制衣裳?”
“哦!原是小姐拜托沈二爷为铺子题字。”
姜黎行事谨慎,单单对沈梃细说了这一件事。
沈梃听完,心情大好。表妹给沈杙裁制新衣不过是投桃报李,给自己裁制的可是贴身里衣,意义完全不一样,明显跟自己关系更近。
自己这一百两是不是给少了?刚刚接手生意,就搭出去好几套衣裳,岂不是叫她破费?
随即又掏出来五十两,递给姜黎。
“表妹刚刚接手生意,不能叫她亏本,这五十两是裁制衣裳的钱。”
“三爷,你这钱我不能拿,姑娘回来怕是要说。”
沈梃心想也是,表妹脸皮薄,驳了她的面子,她怕是要生气。
心想,还是安排些密友,多去照管她的生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