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白紫妍身侧的女子,也觉察到二人之间的微妙氛围。
便扯了扯白紫妍的袖子,白紫妍这才缓缓转头,在那女子耳边轻声耳语几句。
只见那女子的脸色骤然转变,不怀好意地瞪向徐南岱。接着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你就是那个与小韩大人纠缠不清的女子?你知不知道他已有婚约?”
徐南岱和韩彦卿之间的纠葛,已经了解。
何况面对眼前这样的年轻女孩,怎么会轻易掉进自证的陷阱呢?
“从来没听说过,谈生意还得看对方有没有婚约在身?”
徐南岱紧盯着眼前女子的眼睛,毫不客气地直接回怼过去,看都不看站在她身旁的白紫妍一眼。
那女子被徐南岱怼得哑口无言,但仍然不肯罢休。
刚想开口,又被她再次怼了回去。
“这位姑娘,你可能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位白小姐,在跟韩大人交往时,他还同我有婚约在身。恐怕这世上最没资格指责我逾越的人,就是你身边的这位了。”
徐南岱转身,盯着白紫妍的眼睛。
“白姑娘如此担忧,无外乎你当初是使了手段的,现如今唯恐别人同你一样。就好比自己偷来了东西,日防夜防,唯恐旁人惦记。”
白紫妍听闻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与韩彦卿相识之初,虽并未知晓他有婚约在身,也因对韩彦卿有些好感,着实使了些小女儿家的撩拨手段。
后来韩彦卿与她坦白,他原有婚约在身时,自己已经弥足深陷。
不过那时韩彦卿声称那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与那女子毫无感情。却对自己两情相悦,允诺会同林萧悠退婚,二人自此正式交往。
白紫妍完全没有料想到,徐南岱会如此直白道出几人之间的过节,偏偏这件事,她自认心虚。
“我从进来开始从未说过姑娘半句,何苦这样诋毁我?”
“你若一句未说,那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你们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用言语就能猜透彼此心意吗?”徐南岱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白紫妍被说得哑口无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确实心虚,但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只能强词夺理:
“你这是污蔑!我们明明是真心相爱……”
“真心相爱?”徐南岱冷笑道,“同一个已有婚约的男子私定终身,还敢说是真心相爱?”
“我……我不知道……”白紫妍喃喃自语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徐南岱继续追问。
“而明知前因后果的你,在你旁边这位姑娘说出扭曲的事实时,却未加阻拦,选择默认。借刀杀人这一招,可是让你玩儿的明明白白!”
“你胡说!紫妍才不是这样的人!”
周莹有些激动,音量骤然提升。听到这句话后,周围的顾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只见其中一个身穿紫色锦衣的少女脸色涨红,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委屈。
而另一个白衣女子则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眼神充满了挑衅。
这时,沈楀、沈文君和沈曦月三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快步走过去,发现原来是徐南岱与别人发生了争执。
沈文君和沈曦月仔细打量那两位女子,她们很快就认出了白紫妍。
虽然彼此之间没有太多交往,但也算是认识。而白紫妍身旁的那位姑娘,则是太常寺周大人的嫡次女周莹,偶尔会有一些交集。
此刻,她们彼此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中不禁感到犹豫。
倒是沈楀从人群中走出来,面带微笑地看着周莹:
“周姑娘,婚姻大事乃是个人隐私之事,我们作为旁观者实在不宜过多干涉。况且大庭广众,周姑娘难道真想将此事闹大?只怕对您的朋友并无益处。”
周莹闻言,发现说话这人正是沈楀时,腮边顿时泛起一片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攥住衣角。
而此时的白紫妍也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本想借助周莹的直爽性格,通过今日的争执,为那天在酒楼里受到的屈辱找回面子。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林萧悠竟然如此能言善辩,后悔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沈公子,今日之事恐怕是林姑娘误会了。”
沈楀爽朗一笑,抱肩斜倚着身旁书架。
“白姑娘,你哥哥素来与我二哥交好,父辈们也同朝为官。而如今林姑娘也住在国公府,不要因为一点过去的小事,影响了两家人的感情。”
“谢谢沈公子提醒,真的只是个误会。”
沈楀瞧见白紫妍低眉顺眼,又转而把目光看向了她身边的周莹。
周莹觉察沈楀在盯着自己,为表胸襟也赶忙补充。
“此事紫妍都不计较,我就更不会计较了。”
沈楀又看向徐南岱开口道:“林妹妹你呢?”
“既然沈公子出面,白姑娘也一再声称今日之事只是个误会,那我就姑且听一听吧。不过这样的误会,希望只此一次。”
听到这句话,白紫妍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也请白姑娘牢记,自韩大人背信弃义之时起,他在我眼里便犹如泔水一般不堪。我林萧悠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但也不屑于去喝泔水。所以你把心放到肚子里,自此之后,祝你和韩大人百年好合,双双锁死。”
说完这番话,徐南岱便头也不回地提起自己的东西,转身走出了铺子,登上了马车。
很快,沈楀就带着沈文君和沈曦月回到了马车上。
沈曦月并不像徐南岱那样需要经常外出打理生意,所以她鲜少出门。
原本想着过几天书院就要开课,到时候课业繁重。像今天这样的机会难得,可以和兄弟姐妹一起到樊楼用饭。
却不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无奈之下,只能取消这个计划,直接返回国公府。因此,在回程的路上,沈曦月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沈文君瞧见她不高兴,赶紧平衡左右,让气氛不至于太过于难堪。
而徐南岱原本也不想与几人深交,不过是因着昨日沈杙的话,引起了她逆反。
今儿个也无所谓他们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坐在马车上一语不发。
待到几人回到国公府,沈曦月没打招呼,便别别扭扭的离去了。
沈文君转过头来对徐南岱无奈的笑了笑。
“曦月她就是小孩子脾气,得理不饶人。林姑娘,你不要往心里去。不用理她,想必明日便好了。”
沈文君看似宽慰她的话,却也让徐南岱听出了亲疏远近。她也回以浅笑,二人就此作别。
沈文君回身之际看见沈楀立在马旁,见他并没有跟着自己一同回去的架势。
想他这个弟弟,原本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自己也不便多管,便只好先行离去。
“林姑娘,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