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楀心情愉悦的蹭到了茶一杯的午餐,偏偏史云禾的脸色不太好看,感觉无形中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张生也倍感焦虑,吃午饭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了……
饭毕,张生给徐南岱照常布置了书写任务就忙去了,徐南岱独自一人可怜巴巴的坐在角落里练字。
“运气不对,呼吸乱了,字就写不好了。”
一道阴影自上方压下来,徐南岱抬起头,发现沈楀摆出一副人生导师的架势。徐南岱没有理会,继续低头专注地练字。
“间架结构要适宜,你写的字忽近忽远,不太对劲。”
“上紧下松,你写反了。”
徐南岱几乎是每写一个字,沈楀立即就能挑出点毛病。她深吸一口气,想给他找点事做。
“你吃药了吗?没吃就赶快去吃吧。”
面前默默地伸过来一只纤长的“爪子”,掌上放了一枚黑色药丸。
徐南岱抬头看向沈楀,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楀再次把手伸到她眼前,徐南岱这次懂了他的意思。
于是她拿起药丸,沈楀立即张开了嘴巴,徐南岱把药丸往他嘴里一塞,然后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直灌入沈楀口中。
这一幕被刚刚进院的韩彦卿捕捉到,同为男人的他,自然知道沈楀是在释放来自于男人的求偶天性。
韩彦卿又想到沈楀塞给徐南岱的那只苹果。他曾经弃若敝履的人,在别人眼中却如珠如宝。难怪沈楀会说出那句,“丢了西瓜捡芝麻”。
沈楀也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当他发现韩彦卿时,用头挡在徐南岱的面前,让她的视线只能关注于自己。
“晚上一道回家?”
沈楀的声音很轻,可韩彦卿还是听见了这个别扭的字眼。
“我今日散学,要到芸岱衣裳去看看成衣的进度如何,就不同你们一道了。”
沈楀仍不死心。“正巧我也要去你店里,打算做几身冬日穿的衣裳。”
“府里不是有绣娘吗?”
沈楀的一应琐事,府里向来是打理的周到妥帖。
“府里的绣娘哪有你店里的好,做来做去拢共那些样式。”
“那我谢谢你照顾我生意,店里也刚好到了几匹新料子。”
“你安排就是了。”
此刻,韩彦卿亦步亦趋地走近,神情中似乎藏着未了之言。
然而,但当他看到她陌生的字迹,他内心如同被惊雷击中。林萧悠给他写过很多封信,眼前所见却大相径庭,令他难以置信。
一道灵光在韩彦卿脑海中闪电般划过,仿佛所有的不解与疑惑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为何昔日对她无感,而今情感却截然相反,这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以难以置信的眼神凝视着徐南岱,企图捕捉她脸上的一丝异样,但对方却异常镇定,坦然回视,无丝毫慌乱之色。
韩彦卿联想到了她归途中的意外坠马与失忆之事,字迹的差异也便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但疑虑依旧萦绕心头,他多疑的天性让他对这一切保持着一份警惕。
“韩训导此番前来,必是有话想说,不妨直言。”徐南岱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温和而礼貌。
“关于上次之事,我已如实禀告山长,确保不会波及此间经营。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不……叮嘱你……望你日后行事更加谨慎低调。”韩彦卿字斟句酌。
“韩训导特地到访,仅仅为此事?”徐南岱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是。”
“那多谢了。”
该说的已经说完,他们再不是可以闲话家常的关系,韩彦卿落寞的离开。
……
沈楀果然在散学之际,婉拒了家中派来的马车,毫不犹豫地跃入徐南岱的车厢之中。
“你真要去?”徐南岱略带讶异地问。
“那不然呢?”沈楀反问。
“我还以为那只是你权宜之计的托词。”
“听说二哥三哥都有你铺子上的衣衫,唯独我还缺一件。”
“府里的两位姐姐也尚未置办,怎么听起来你像是只惦记着兄弟们似的。”
到了芸岱衣裳,周掌柜见到沈楀赶忙上前迎接。
沈楀抬头望见那悬挂的匾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回头望向徐南岱:“这是二哥题的字?”
徐南岱轻轻点头,算是默认。
沈楀心中暗想:二哥真是我的智囊,对她好,便是间接地对我好。
步入店内,徐南岱即刻吩咐周掌柜展示新到的布料。
“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她询问沈楀。
“这些我哪里懂,既然来了你这里,自然全权交给你打理。”
徐南岱微笑颔首,精心挑选了几匹布料,同时趁着沈楀量尺寸的间隙,在冬季新款的成衣设计图上略作修改。
并告知周掌柜:“沈四爷的冬衣,请按照我方才的修改进行裁剪。”
“姑娘放心,定当安排得妥妥当当。”周掌柜恭敬应承。
随后,徐南岱与周掌柜细谈生意事宜,沈楀则在一旁悠闲品茶。
百无聊赖之际,他漫步至一处挂架前,那里是徐南岱特命木匠打造的洞洞板,展示着各式首饰与配饰。他的目光瞬间被一对腰佩吊坠吸引。
那吊坠以温润的汉白玉雕琢成心形,心形中央镶嵌着一颗耀眼的红宝石,红宝石周围环绕着一圈细小的珍珠,下方则系着一条细长的红绳,末端结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沈楀好奇询问:“这是何物?”
伙计羞涩地答道:“‘你在我心上’”
“什么?”沈楀以为自己听错了。
伙计脸颊微红,进一步解释道:“这是我们家姑娘亲手设计的。汉白玉代表纯洁无瑕,珍珠象征珍视如宝,红宝石则是唯一爱恋的象征,红绳则是月老的红线,寓意着将心交予对方,对方则永远在心间占据一席之地。”
听完这番话,沈楀的心不禁为之颤动,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我要这个。”他坚定地说。
回程路上,马车内的沈楀异常沉默,徐南岱误以为他身体不适,询问之下却未得回应。
直至下车,在内院分别之际,沈楀突然塞到徐南岱手中一样东西,便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一脸愕然的徐南岱。
她缓缓展开手掌,看见了其中一枚“你在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