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杙眼看着徐南岱颇有手腕的掌控了自家两位兄弟,苦笑一声自己这个所谓的天纵英才也险些“着了道”。
他用手指一圈又一圈摩挲着酒杯边缘,冷眼看着徐南岱周旋。
今日的中秋家宴,怕是国公府有史以来最为用心的。杨婉确实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帮手,只可惜这个帮手心术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也不得不承认,因着她,自己的确好久没有过“轻生”的念头。
徐南岱也觉察到沈杙的审视,他常常像看戏一样看她,但她一次也没有抬头。
他把她当个乐子,当个宠物,时而逗弄,时而放纵,他怎么欺负她都行,但别人碰不得,徐南岱知道在这个猫鼠游戏中,他是猫,她是鼠。
他越是如此,相比之下徐南岱越觉得沈楀的赤诚相待更为难得。
岸上燃起了篝火,徐南岱怕秋天夜凉,可能年轻人不觉得,长辈们还是有备无患的好,果真用上了。
沈聘婷年龄小,徐南岱为她准备的特调的饮品,几杯下肚很快就想小解。
她悄悄附在沈文君耳畔耳语,沈文君便命船夫靠岸,带她下船方便。
不想船一靠岸,杨婉便命人把沈梃叫了回去,原来是老国公想询问沈梃在军中之事。
沈梃回头嘱咐徐南岱,“你在这里先玩,一会儿我就回来。”徐南岱缓缓点头。
船再次离岸,一时间蓬船上只剩下沈杙、沈楀、沈曦月和徐南岱。
一下子少了三人,沈曦月每次碰杯,沈杙就用眼睛扫她一次,终于忍受不住决定到船舱外面透口气。
沈曦月刚刚出去,沈杙转头便对同在外侧的沈楀开口:“小楀儿,把我的披风给月儿送去,她饮酒了看着她别出事。”
徐南岱觉得同是女孩还是自己合适,不想沈楀贴心的说:“你今日辛苦,我去陪二妹妹一会儿。”
徐南岱没有多想,笑着放他出去。
却不想沈楀前脚刚走,徐南岱的视线还逗留在他的背影上,沈杙却突然挤到她身侧,一只手放在她的脑后,按住她骤然拉近距离,吻了上去。
徐南岱完全傻了,脑袋炸成一团,等到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按住她肆意掠夺了很久。
徐南岱本能的推他。
“别动。”他出声命令。
他的吻似咬似啃,徐南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就在她即将昏厥的时候,他松开了她。
徐南岱用力地吸了几口气,羞恼地扬手就给沈杙一个巴掌。他躲也没躲,咽下嘴里泛起的血腥气,用舌头顶了顶腮。
抬起徐南岱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外面响起了动静,是沈聘婷兴奋地喊声。
“快来接我,快来接我,我要上船。”
见外面的人要回来,船夫向岸边驶去,靠岸的一瞬间徐南岱一把推开沈杙,头也不回的下了船。
“萧悠,你怎么了?”
沈杙淡淡开口,“她饮酒饮多了。”
沈楀没忍住,追下船去看。
沈杙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也起身下了船。
沈聘婷疑惑,“怎么我一回来,他们都走了?”
沈文君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开口道:“太晚了,我们也下去给长辈们敬敬酒。”
徐南岱拿着帕子,使劲儿的擦自己的嘴,整个嘴唇被她蹭的火辣辣的。
沈楀两步跟了上来,忙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徐南岱竟有些生他的气,为什么留她自己和沈杙独处。
“没事,不用你管,我去陪陪姨母。”
沈楀不明白刚刚还好的,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徐南岱接近人群,看见杨婉朝她招手。
一时间小辈们都回来了,沈聘婷转移了目标,朝着篝火走去,不断捡些木柴丢到火里。
走到近处,杨婉注意到异样。
“萧悠,你的嘴怎么了?”
“可能吃蟹子的缘故。”
杨婉把她拉过来,命林嫂子取了一个盒,打开轻轻给徐南岱涂上。
徐南岱感到一阵清凉,随即小盒子便被杨婉塞到自己手中。
“不许再抓了。”
“好。姨母唤我何事?”
“我有些累了,你送我回去,别惊动别人。”
徐南岱点了点头,知道杨婉有话同她讲。
陪同杨婉回了她的住处,杨婉便命林嫂子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徐南岱。
徐南岱缓缓打开,是一对祖母绿翡翠镯子,颜色通透,一看就价值连城。
杨婉一把拉过徐南岱,把镯子戴在她手腕上开口道:“好看吧?你姨母出手,哪有差的东西。”
沈梃陪同徐南岱送杨婉回来,看见了调笑道:“母亲可有中秋礼赠我?”
“你在那地方什么好东西都糟践了,回头我攒着给你媳妇。”
“姨母,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你凡事想着姨母,姨母自然疼你多些。”
徐南岱想要收到盒子里,杨婉不许。
“送你东西就是拿来戴的,收回去做什么。”
出了杨婉的院子,二人仍需折返回去照顾长辈。
“萧悠,我从军中回来,发了过节的银钱,一会儿叫阿九送去给你。”
“给我银子做什么?”
“别的你都有也不缺,银子你攒着,总没坏处。”
“这不合适。”
“你不还给我送了那么多衣裳吃食,我跟你客气了么?”
“好吧。那谢谢表哥。”
二人回到席间,也都知道他们二人是去送杨婉了。
徐南岱赶紧到沈长淮那里回话。
“你姨母回去歇息了?”
沈长淮出声询问。
“嗯。”
“田里怎么样?”
徐南岱知道,他并不是担心自己那一千两银子。
“一切正常,秋后就能收成,我会如实呈给江府尹。”
沈长淮点了点头,又道:“到时候怕不止这一桩事,做好面圣的准备。”
徐南岱猛然抬头,对上沈长淮深沉的眼眸,这一天终于来了。
回到火堆那里,徐南岱注意到沈杙不在,瞬间松了一口气。沈曦月正在讲故事逗弄沈娉婷,娉婷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眼巴巴的看着她,直往沈文君怀里钻。
“姐姐姐姐,保护我。”
沈聘婷说话漏风的毛病还没好,沈文君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你休要吓她,晚上惊的尿床了可还好。”
这话一说,大家又恢复了玩笑。
沈楀不知道徐南岱为何生气,见她回来,想找机会接近,徐南岱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可自己的情绪没过,就是单纯的想逃避。
“三婶回去了?”沈文君关切询问。
“嗯。回去了。”
“还有多久会生产?”
“不足一月吧。”
沈聘婷听到这里非常开心。
“很快我就不是最小的了。”
酒气散了,徐南岱有些冷,沈梃解下自己的纱氅,给她披上。
不大一会儿,篝火渐熄长辈们的酒宴散了,向长辈们告别后,沈梃护送徐南岱回了观澜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