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吃过午饭后,和家人告别。
我两个弟弟也想去,我说年底回来你们学习成绩上升了很多,明天就带你们去威海。
下午我开着车,载着小慧一起出发。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车内,小慧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偶尔指着路边的庄稼轻声感叹,车厢里弥漫着轻松的氛围。我们顺着熟悉的道路前行,目的地我姨姥家。
到达了,他们也收拾好了行李,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让我姨姥和姥爷还有小姨上车。
她在县里上高中,所以先送她去学校。
路上行驶途中,我给小姨一个信封,说是生活费,姨姥和姥爷估计要一段时间了。
她打开看到一万,推辞不要,我说你收着吧,女孩子对自己好些,而且我不缺零花钱。
下午到达商丘区域,车载导航提示着高速入口方向。夕阳把车身镀上一层暖金,我握紧方向盘,看着路标转入连霍高速。发动机平稳的轰鸣声中,路牌不断后掠,黄昏的云在天际铺成绛紫色的绸带。
夜幕完全降临时,“商丘东收费站”的灯光在前方亮起。刹车轻踩,车子滑入收费站通道,刷卡抬杆的间隙,能看见收费员窗口透出的暖光。驶出收费站,就近找到服务区,停车场里货车的灯光星星点点。
小慧解开安全带说“饿啦”,我们踩着路灯走向餐厅。玻璃窗内飘出饭菜香,点了两碗热汤面,雾气氤氲中,面条滑进胃里,驱散了赶路的疲惫。窗外的风掠过树梢,远处高速路的车灯仍在流动,像一条永不眠息的光河。
夜已深,决定先在服务区休整片刻——车轮即将再次碾过星光下的柏油路面,而前方,是更辽阔的东北方。
凌晨四点,车载时钟幽幽发亮。高速路像一条墨色绸带,被车灯剪开又迅速合拢。远处天际泛起极淡的灰蓝,威海的路牌在黎明前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威海收费站”五个字逐渐从光斑熔成清晰的轮廓。
车子转入匝道时,海风的咸涩突然撞进鼻腔。路边的松树在晨风中轻摇,像是提前送来的问候。导航提示“目的地已到达”的瞬间,东方地平线裂开金缝,第一缕朝阳正攀过仙姑顶的山脊,把摩天岭的轮廓镀成琥珀色。
下高速时,收费员笑着说:“看这朝霞,今天准是好天儿。”驶出通道,环岛路的指示牌指向大海方向。小慧揉着眼睛坐直,忽然指着前方惊呼——雾气渐散的海湾里,刘公岛像一枚青螺浮在碧蓝海面,浪涛正推着碎金般的晨光,漫过沙滩上早起赶海人的脚印。
房檐在朝阳里勾出金线,威海的清晨正裹着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咸湿的温柔,和蓄满期待的、崭新的一天。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沈红家的停车位上,我麻溜地打开车门,扶着姨姥下车……
“到家咯!”
“不用换鞋啦,没事的哦。”
我热情地邀请姨姥和姥爷在客厅先坐一坐,然后跟他们说:“我女朋友怀孕了,特别嗜睡,这会儿估计还没起呢,你们稍微等我一会儿哈,我去做饭。”
小慧要过来帮忙,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也歇会儿,我很快就好啦!”
清晨五点半,厨房的顶灯“咔嗒”亮起。铸铁锅“砰”地搁上灶台,冷油滑入锅底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两个鸡蛋磕在边缘裂开,金黄的蛋黄裹着蛋清坠入热油,瞬间膨成边缘焦脆的太阳。
冰箱门拉开的凉气裹着奶香溢出,昨晚揉好的面团在玻璃碗里静静发酵,表面拱起细密的气孔。案板“咚咚”响着,擀面杖碾过撒了薄粉的面团,葱花与芝麻碎簌簌落进延展的面皮里,边缘卷起的褶皱像浅金色的浪。
电蒸锅“咕嘟咕嘟”吐着白汽,三层笼屉依次摞上,最底层的包子透过纱布露出隐约的褶皱,肉馅的油香混着面皮的麦香,在蒸汽里凝成白茫茫的雾。煮奶锅在电磁炉上“噗噗”冒泡,燕麦片与蓝莓滚进温热的牛奶,深紫的果粒沉底,浮起细碎的奶泡。
平底锅里的手抓饼“刺啦”翻身,金黄的酥皮裂开缝隙,油脂在高温下迸发成细小的油珠。抽油烟机“嗡嗡”转动,将油烟卷进金属滤网,窗外的麻雀扑棱着掠过防盗网,晨光正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斜斜切进来,在灶台上投下细长的金条。
烘焙纸与塑料袋发出窸窣的摩擦声,刚出锅的手抓饼被迅速包裹,边缘压出整齐的折线。笼屉掀开的瞬间,“哗”的热气扑上橱柜,玻璃罐里的方糖在晨光中折射出暖白的光,旁边的蜂蜜瓶还凝着昨夜滴落的琥珀色痕迹。
六点十分,厨房瓷砖上的晨光又浓了几分。灶台上,煎蛋、手抓饼、杂粮粥依次排开,蒸包子的纱布还在微微颤动,煮奶锅的把手挂着半滴奶渍,在灯光下晃出细小的光斑。抽油烟机的按键还亮着红光,窗外的早市传来第一声叫卖,整个空间里,只有食物的香气在晨光中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