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团子惊讶这里的生机时,从树林中跑出了一只灵动的小鹿,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歪了歪头像是在疑惑这里怎么有个陌生的面孔。
夏浣娇看着它的身影停顿了一下,随后没有了其他动作。
突然这只小鹿动了。
夏浣娇更是一动不动,不知道眼前的小鹿想要做什么。
谁知小鹿却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自己,然后……
“你是想让我跟着你一起走吗?”
小鹿继续用鼻子拱了拱夏浣娇。
身后的尾巴摇晃得像是一阵旋风,似乎在夸赞着她说对了。
夏浣娇沉默片刻,随后跨身坐上了小路的身上,小路前脚一抬就冲向了山林中。
她紧紧地抱着小鹿的脖子,短短的毛蹭在夏浣娇的脸上。
有些痒。
但这也是罕见的充满自由的时光。
那些清新的气息充斥着小团子的鼻腔。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一定是找对的地方。
小鹿的脚程很快,周围的小动物们似乎也有些好奇来这里的人是谁,它们躲在树上探头探脑的眼睛里充斥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清澈。
终于,小鹿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棵巨大的树面前。
这棵树非常大,大得似乎连眼睛都装不下。
夏浣娇抬起头都只能看到它的枝干,而没有办法看见树最上方的样子,一眼望不到头。
隐约能看到这树上有些小房子,挂在上方里面似乎还住着人。
该不会那些隐世的修士他们都是住在树上吧?
随着夏浣娇这个想法落下,树上面的人也探出了脑袋。
“哟,灵灵今天又捡了个人回来呀,让我看看你捡的……”
上面人一边说话,一边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了夏浣娇身上,随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一把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夏浣娇。
“你不是凡人。”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哪怕夏浣娇已经带上了隐藏自己修为的法器。
夏浣娇来这里是和他们交好的,并不是来挑衅他们的。
于是点了点头:“嗯。”
“你来这里做什么?先说好,我们是不会去插手世间发生的事儿的。”
夏浣娇没想到他们的避世是这样的避世,几乎是完全不参与人间发生的事。
整个态度都很坚决。
但这也太奇怪了。
他们这样的态度不像是不愿意去管,而像是不能去管。
不能管这个世间发生的事,就想当初的陆胤霄。
不能过于插手自己的成长之路。
多少有些可疑。
夏浣娇没有把自己怀疑的点说出来。
只是站在原地,说了句:“不需要你们出山,只需要你们教会我如何去对抗魔修。”
“魔修?”
眼前的男人似乎还没有双十,身上充满着少年意气风发,只是整个人身上的态度却不像是毛头小子。
他确实是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
修行之人大多是这样,他们的容貌只会固定在某一刻并不会增长,等离世的时候,他们的年龄自会显现。
青年看了一眼夏浣娇,随后说道:“魔修与剑修在我们眼中并无差别。”
“他们修行的方式只是与你们不同。”
夏浣娇知道在他们这种绝对中立的修士面前,自己说魔修和剑修的区别对于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修行的方式不同罢了。
所以,夏浣娇准备换一个说法。
“我想向你们拜师学艺。”
“请教我你们的修行之法吧。”
青年看着眼前的少女扯了扯嘴角。
“你该不会以为只要是个人,我们就会收下他吧?”
“修行之路是需要看眼缘的,像你这种修为大概已经……”
“不对,你怎么才十五岁?!”
夏浣娇的修为对于这些老怪物而言当然不够看。
但她年轻啊。
她这么年轻就有了这么高的修为,那她的前途不可估量。
只要是眼睛没瞎的,看到这样的徒弟肯定是率先下手,收她为徒。
即便是一开始对小团子没什么好感的,青年此刻也动起了收徒的心思,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从树上就传来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只是他说出来的话略显潇洒,还有一些醉意。
“我们这都多少年没有见过外面的人了,如今见到这么一个坚韧的小姑娘,怎么不把人收下来还往外边赶。”
“阿洵,这个像什么话?”
那位叫阿洵的青年听见这道声音明显一愣,随后脸上闪过了几丝懊恼的神情。
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喊收徒的话太慢了,这才被人捡了个漏。
他转过身露出了站在树上的那个人。
说那人是站着在高估他。
他躺在树枝上,腰间挂着一把小剑,看起来像个挂坠,实际上那应该是他的法器。
手里拿着一个酒壶,白发落在了树枝上,声音也是从一开始的苍老到了年轻的声线。
英俊且潇洒,像是一名年轻的剑客。
他一眼就看出了小团子的真实,修行眼睛亮得不像话,伸出手抓住小团子的胳膊。
“是剑修啊,是剑修的好苗子!”
阿洵在旁边翻了一个白眼,觉得他的语气实在是过于夸张了。
但他也知道能在这个时候找到一名剑修,实在是太少见。
毕竟现在能吃苦的修士越来越少了,而有天赋能吃苦的修士,那更是凤毛麟角。
也不怪这个剑痴如此兴奋。
但阿洵还是要丑话说到前头。
准备给这个剑痴泼一碗冷水:“她可不是诚心诚意来拜师的,而是怀着目的来拜师的,即便是如此,你也能接受?”
“目的?什么目的?”
剑痴双眼朦胧,似乎还没有醒酒。
阿洵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小团子的真面目。
“她可不是专心为了修行的人,而是为了打败魔修才来拜师学艺的。”
“那怎么了?”
剑痴毫不在意的说着。
“难道你的修行就真的只是为了这所谓的修为吗?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吗?”
阿洵闻言一愣,随后转过头看起来像是因为说中了心事而有一些羞愧。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更何况……”
“她本就是为了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