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去叫大夫!”王妃尖叫着,声音里满是惊慌。
她顾不得其他,扑到冷凝冽身边,紧紧抓着她受伤的手臂,泪水夺眶而出:“你这倔强的孩子,动什么手啊!”
王妃掏出手帕,颤抖着想要替冷凝冽止血,又转头怒斥冷沐钧:“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下手伤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有没有这个家?”
宁王大步走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院子里。
“王爷!”王妃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父王……”冷凝雪立刻像是被吓破了胆的小白兔,瑟缩着身体,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呜呜呜……”
“好啊,真是好得很!本王不在家,你们就能对自己的妹妹动手,冷沐钧,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宁王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冷沐钧被这一巴掌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看着冷凝冽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直流,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懊悔。
他……他竟然对自己的妹妹动手了?
冷凝冽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冷笑,这个大哥,还真是容易受影响。
明明她提醒过,却还是于事无补。
“叮……”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冷凝冽腕上的碧玉镯裂开。
“啪……”玉镯摔在青石板上,瞬间四分五裂,碎了。
院子里瞬间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冷凝冽一下子变了脸色。
这个镯子,她明明刚戴在手上。
居然……碎了!
抬眼怒视冷沐钧,冷凝冽瞬间火气上涌。
她被他伤到都没这么生气。
宁王死死地盯着地上碎裂的玉镯,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他猛地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冷沐钧脸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他怒吼,声音像是炸雷,“那是西境将军府送来的定礼!”
冷沐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声音颤抖:“父王,儿臣知错,儿臣知错……”
瞥见他脖子上的红绳,冷凝冽眼疾手快,一把扯下他脖子上的项链,冷笑着质问:“大哥贴身带着二姐的生母遗物……好一个兄友妹恭!这定情信物都交换上了,却还要破坏我的镯子,长兄二姐……你们两个可真是……不知廉耻!”
冷凝雪表情凝固,浑身僵硬。
王爷王妃盯着冷凝冽手上的东西。
那么贴身的物件,她当然认得。
他们在说什么?自己的儿子跟养女暗通款曲,私相授受?
那可是她当亲生女儿养的人啊,怎么能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丑事?
王妃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来人!快!快扶王妃回去!”宁王怒吼,一脚踹在冷沐钧胸口,将他踹翻在地。
王府顿时乱作一团,下人们手忙脚乱地将王妃抬回房间。
又有人急匆匆地去催请大夫,还有人去给冷凝冽包扎伤口。
等到王妃安顿好,大夫也确认她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之后,宁王这才阴沉着脸,回到院子里,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凝冽还没开口,冷凝雪便抢先一步,颠倒黑白,哭诉道:“父王,妹妹这两日一直在外面惹是生非,因为有损王府名声,还……还被人传和许大人不清不楚……大哥不过是问了几句,她还虐待奴仆,母妃不过是斥责几句,她就……她就动刀动剑,还跟大哥动手……,她还要痛下杀手……想要杀了立春,我和母妃只是想要劝阻她,妹妹她……妹妹她只是一时糊涂,爹……大哥,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要拦住妹妹,父王……您……”
宁王强压着怒火,看向冷凝冽:“你有什么话说?”
“女儿并无不敬之意,只是管教下人,不知何错之有?”
侍卫将奄奄一息的立春抬了上来,同时,还押着正准备趁乱动手的梅香:“回王爷,此人正要浑水摸鱼,杀人灭口。”
冷凝雪看到立春还活着,脸色瞬间僵硬。
梅香死不承认冷凝雪指示:“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只是看她是否还活着,并无伤害。”
“放肆,王府之内,岂容你狡辩?”管家大声训斥。
侍卫立刻压住梅香,禁止她再多话。
冷凝雪见状,立刻扑到立春身边,抓着她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喊道:“立春,你快说实话!你告诉王爷,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说啊!……不是你说自己被虐待的吗?”
她看似焦急地摇晃着立春,实际上却暗中用力,想要加重立春的伤势,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
侍卫眼疾手快,将冷凝雪拉开。
她没能得逞,立春却也已经气若游丝。
两日滴水未进,又失血过多,立春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指,指向冷凝雪,声音微弱而断续:“是……她……逼我的……”
说完这句话,立春的手无力地垂落,彻底没了气息。
死前坦白,宁王脸色难看至极。
冷凝雪梨花带雨的反驳,认定了只要他们没有证据,她的地位就不会动摇因此一概不认,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不是我!不是我!你一个下人怎敢随便冤枉我?我可是郡主,你说话啊……”
她又扑倒在宁王脚边,哭得肝肠寸断:“父王,您不要相信她!她是胡说八道!女儿是冤枉的!女儿什么都没做过!您要相信女儿啊!”
“父王,您想想,女儿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最乖巧懂事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一定是有人陷害女儿!想要毁了女儿!母亲和大哥,这些年他们虽然偏心于我,妹妹也让着我,女儿没必要这么做啊!呜呜呜……爹爹,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女儿啊……”
她甚至搬出了已经去世的父亲,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呵……”冷凝冽冷静的火上浇油:“随便冤枉你?可刚刚她没有证据就污蔑我,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认定我虐待她?顺便让母亲也认定就是我做错了事?上次及笄礼宴姐姐也是此番行径,不问缘由先给妹妹定罪,从前种种皆是如此……”
“我没有……”
“我真没……没有”冷凝雪边哭边解释:“爹,父王……她一个下人的片面之词怎可轻易相信,我刚刚也是一直在劝阻母亲跟大哥,想要先缓和气氛,妹妹,你为何总要认为我针对你?”
“够了!”这次,宁王给了冷凝冽解释的机会,他原本心软却在听到冷凝雪提到亡父以及王妃时又冷静下来:“如霜,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