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庭期间，叶辰倚在走廊窗边，指尖摩挲着证物袋里那支镀金眉笔。
手机震动着弹出推送——李薇丫的直播间封面是张泪眼朦胧的特写，标题刺目如血：
【被网暴的第7天，家人们救救我】
【国货品牌实在是他太不容易了，稍微做出点成绩，就被别人打压成这样】
观看人数正以每秒千人的速度飙升，弹幕池里翻滚着【姐姐不哭】【国货崛起】的应援词，像一场盛大的电子葬礼。
肖清雪将平板怼到他眼前，冷光映亮她眉梢的讥诮：“她开了十级美颜，泪腺位置的光晕是特效插件。”
放大后的直播画面里，李薇丫眼角的泪珠泛着异常蓝光。
“这是‘电子哭露’道具，直播间售价79元包邮。”
“巧了，和毁容眉笔一个价。”叶辰呵呵一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演戏，“是时候教教李女士，什么叫真正的直播带货。”
再次开庭，王德才正用酒精湿巾反复擦拭被告席，仿佛要抹去溃烂的耻辱。
叶辰故意踱到他身后，对着直播镜头整理领带：“王律师，您今天的粉底遮不住黑眼圈啊，需要我推荐遮瑕膏吗？”
审判长敲响法槌的瞬间，叶辰已举起《民法典》：“申请启用第1029条，当庭连线李薇丫女士的直播间——既然被告方主张舆论清白，就让亿万观众见证真相。”
王德才的鳄鱼皮鞋在地面剐出刺耳声响：“被告方反对！这是对公民隐私的践踏！”
“您上周公布受害者病历时可没提隐私权。”肖清雪将U盘插入设备，大屏幕瞬间分割成两半：左侧是法庭现场，右侧是李薇丫的直播间。
画面中的她正举着眉笔补妆，猝不及防对上法庭镜头时，手抖得差点戳进眼球。
弹幕如烟花炸开：
【卧槽法庭真人秀！】
【姐姐的眉毛画歪了哈哈哈】
【快截表情包！】
叶辰踱到镜头前，手中的眉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李女士，听说您坚持这款产品绝对安全？”
他忽然转身揪住王德才的袖口，“劳驾王律师当个模特？”
王德才的手背还裹着纱布，他内心咯噔一下，这东西，他内心怎会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哪敢真的用啊！
王德才闻言触电般缩回：“你...你这是打击报复！”
“怎么会呢？”叶辰拧开眉笔的动作像在拆炸弹，“您昨天当庭发誓产品无害，还说要给所有质疑者寄试用装，现在怎么不敢用了啊！不应该啊！你们不是对自己的产品绝对自信吗？”
他忽然压低嗓音，喉结抵着领麦震动，“还是说...您早知道会烂脸？”
【叶神这招绝了！让你自己用自己产品！】
【麻蛋！出生啊！自己都不敢用自己公司的产品！】
【是不敢用嘛！他是知道这东西没良心啊！】
【肯定啊！这些东西都是给家人们用的，他们怎么会用？】
肖清雪适时放出分屏对比：左侧是王德才昨天的慷慨陈词，右侧是李薇丫私人美容院的监控——护士正将同款眉笔扔进医疗废物箱。
弹幕：
【双重标准现场教学】
【建议主播改行教川剧变脸】
【79元买你一个烂手，血赚！】
审判长默许的颔首中，叶辰已拽过王德才的手腕。
纱布被层层揭开，溃烂的伤口渗出黄水，旁听席响起此起彼呕声。眉笔尖触上皮肤的刹那，王德才的惨叫混着李薇丫的抽泣在法庭共振：“家人们，这是赤裸裸的迫害......”
“嘘——”叶辰竖起食指抵在唇前，“让科学说话。”
秒针走过十圈，王德才的手背已肿成紫红色馒头。叶辰举起他的手腕旋转展示，溃烂处正滋滋冒着白烟：“人体实验证明，贵司产品能在十分钟内达到硫酸60%的腐蚀效果——建议申报军工专利。”
李薇丫的直播间突然卡顿，肖清雪藏在桌下的手指在键盘飞舞。
美颜滤镜层层剥落，她真实的皮肤状况暴露无遗：两颊布满痘坑，眼下浮着青黑，右眉缺了半截——正是长期使用问题产品的后遗症。
弹幕海啸般席卷屏幕：
【窝草！他喵的是想吓死我嘛！】
【卧槽这是画皮现场？】
【姐姐的脸才是最佳广告！】
【退钱！退钱！】
“看来李女士才是头号受害者。”叶辰对着镜头叹息，“不如来法庭做个伤情鉴定？我们提供免费法律援助。”
李薇丫的哭声突然变调，她身后的背景布轰然坠落，露出整墙未拆封的问题产品。肖清雪的黑客程序正自动播放仓库监控：工人用铲车将化工废料倒进搅拌机，旁白是李薇丫甜美的直播原声：“原料来自阿尔卑斯山雪水......”
王德才瘫在被告席上抽搐，溃烂的手背滴落脓水，在桌面蚀出【黑心】字样。叶辰掏出手帕替他擦拭，布料却黏在伤口上撕下一层皮：“哎呀，这好像是贵司生产的‘纯棉’手帕？”
肖清雪将光谱分析报告拍在投影仪下：“含67%的聚酯纤维——和您上周提交的质检报告一样假。”
直播观看人数突破两亿时，李薇丫的账号突然黑屏，最后定格画面是她抓花滤镜的狰狞模样。
叶辰对着镜头整理袖扣，锁骨处的律师徽章映着残阳如血：“提醒各位，下期节目将展示李女士的瑞士银行流水——据说够买下整座阿尔卑斯山。”
肖清雪在旁轻咳一声，指尖划过平板上的加密文件。法庭吊灯忽然全灭，应急灯亮起的惨白光线中，她为他别上微型录音器：“下次别用领带挡窃听器，太明显。”
王德才的哀嚎在走廊回荡，法警的脚步声与媒体喧哗交织成荒诞交响曲。叶辰将染血的手帕扔进垃圾桶，金属桶壁反射出他眼底的冷光：“你说，李薇丫现在是不是在打包行李？”
“她跑不了。”肖清雪点开手机定位，红点正在机场高速疾驰，“海关扣下了三箱镀金面膜——正好当入狱伴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