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站在酒店门口,手里捧着两杯豆浆。阳光透过塑料袋,把里面的液体照得金黄透亮。
电梯门开,艾米丽走出来。白色吊带裙,草编凉鞋,头发扎成马尾,像个加州海滩女孩。
\"给我的?\"她指着我手里的豆浆。
\"特供早餐。\"我递过去,\"小心烫,就像我现在的心。\"
她噗嗤笑了,接过豆浆时指尖划过我的手背。\"今天行程?\"
\"先去龙门石窟,\"我帮她拉开车门,\"然后——\"
天空突然阴沉,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我们狼狈地冲回酒店大堂,艾米丽的裙子已经湿了一半,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令人窒息的曲线。
\"看来佛祖不想我们今天去。\"我拧着t恤下摆的水。
艾米丽甩了甩头发,水珠溅到我脸上。\"那怎么办?\"
\"我工作室有烘干机。\"我眨眨眼,\"还有...私人陶艺课。\"
她挑眉:\"听起来像某种约会陷阱。\"
\"百分百纯艺术。\"我举手发誓,却盯着她锁骨上的水珠。
出租车里,艾米丽紧挨着我。雨水混合着她的香水味,变成一种奇特的荷尔蒙催化剂。我的手指在座椅上悄悄向她移动,最终覆上她的手背。
工作室比昨天更乱。未完成的陶坯堆在角落,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工具。我翻出一条干净毛巾和一件自己的衬衫。
\"先换上这个。\"我把衬衫递给她,\"烘干机在那边。\"
她接过衬衫,指尖相触时像有电流穿过。\"不许偷看。\"
\"我闭上眼睛。\"我转身,却通过工作台上的铜镜看到白色吊带裙滑落的瞬间。肩胛骨像一对展翅的蝴蝶,腰线没入裙腰——
\"好了。\"
我转身,差点咬到舌头。我的蓝格子衬衫穿在她身上成了oversize连衣裙,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部。湿漉漉的金发披在肩头,像个偷穿男友衣服的大学女生。
\"烘干需要二十分钟。\"我的声音有点哑,\"要...继续昨天的陶艺课吗?\"
她赤脚走向转盘,地板留下一个个湿脚印。\"这次我要做个完美的碗。\"
我站到她身后,双手覆上她的。雨点敲打着工作室的铁皮屋顶,像某种原始鼓点。她的后背贴着我的胸膛,我能闻到自己衬衫上洗衣粉的味道混合着她的体香。
\"放松手腕,\"我低声说,\"让泥土引导你。\"
陶泥在我们指间流动,温顺又任性。转盘旋转,艾米丽的呼吸渐渐与我同步。突然,她向后靠了靠,后脑勺轻触我的下巴。
\"专注,艺术家。\"她轻笑。
\"很难,\"我诚实地说,\"当你穿着我的衬衫。\"
碗坯在我们手中逐渐成形,却又突然歪向一边。艾米丽惊呼一声,我们同时抢救,结果把整个形状弄得更糟。
\"看来我们不适合一起做陶艺。\"她看着那个扭曲的碗大笑。
\"不,\"我捏了捏她的腰,\"这恰恰说明我们很合拍——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进工作室。艾米丽的裙子还没干,我的衬衫领口滑向一边,露出白皙的肩膀。
\"饿了吗?\"我问,声音比平时低沉。
\"嗯。\"她转身面对我,手指上还沾着泥,\"不过首先...\"
她踮起脚尖,吻上我的嘴唇。椰子洗发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的双手本能地环住她的腰。陶泥蹭到衬衫上,但我们谁都没在意。
\"这是东方礼仪吗?\"分开时她喘息着问。
\"不,\"我抵着她的额头,\"这是爽朗专属礼仪。\"
去龙门石窟的路上,艾米丽一直玩着我衬衫袖口的纽扣。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偷看我们,我对他眨眨眼。
\"那些佛像,\"艾米丽指着山壁上的石窟,\"有多少年了?\"
\"最早的有一千五百年。\"我牵着她走上台阶,\"比美国历史长十倍。\"
\"真傲慢。\"她掐我手臂,却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保持平衡。
我们在最大的卢舍那大佛前驻足。佛像慈悲地俯视众生,嘴角含着永恒的微笑。
\"他在笑什么?\"艾米丽仰头问。
\"笑我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搂住她的肩。
\"谁是你女朋友了?\"她瞪大眼睛。
\"从你穿上我衬衫那一刻起。\"我理直气壮。
她摇头,却靠得更近:\"中国男人都这么会说话?\"
\"只有帅的那个。\"我吻了吻她的发顶,\"要许愿吗?据说很灵。\"
艾米丽双手合十,闭眼片刻。阳光穿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美得像幅油画。
\"许了什么愿?\"我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她神秘地笑,\"晚餐吃什么?\"
\"洛阳最火的夜市。\"我牵着她下山,\"准备好被中国美食震撼吧。\"
夜市人声鼎沸,各种香气混杂在一起。艾米丽像个好奇宝宝,每个摊位都要停下来看。
\"这是什么?\"她指着一锅红彤彤的小吃。
\"麻辣小龙虾。\"我坏笑,\"敢试试吗?\"
\"当然!\"她自信满满。
我剥了一只递给她。她咬了一口,瞬间脸色大变,眼泪汪汪地找水喝。
\"水!水!\"她扇着舌头。
我大笑着递上冰镇啤酒,趁机吻掉她嘴角的辣椒油。\"欢迎来到真正的中国。\"
\"你故意的!\"她灌下半瓶啤酒,嘴唇红肿得像涂了最艳的口红。
我买了冰糖葫芦补偿她。她小心翼翼地咬下第一颗山楂,眼睛一亮。
\"这个好吃!酸酸甜甜的...\"
\"就像恋爱。\"我凑近咬下她吃过的那颗,\"甜中带酸,回味无穷。\"
回工作室的路上,艾米丽一直牵着我的手。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
\"明天是我在洛阳的最后一天。\"她突然说。
我停下脚步:\"这么快?\"
\"签证到期了。\"她低头玩着我的手指,\"但我可以...晚点回酒店。\"
工作室里,月光透过天窗洒在转盘上。我没开灯,只是点燃了几支蜡烛。
\"最后一课?\"艾米丽站在转盘前,还穿着我的衬衫。
\"私人教学。\"我站到她身后,双手覆上她的。这次我们没有用陶泥,只是让转盘空转。
她的后背贴着我的胸膛,心跳透过衬衫传来。蜡烛的光影在她锁骨处跳动,我忍不住吻了那里。
\"爽朗...\"她轻声唤我的名字,转过身来。
衬衫领口大开,月光洒在她的肌肤上。我抚上她的脸,拇指擦过她微肿的嘴唇。
\"你知道'相思'用英语怎么说吗?\"我低声问。
\"Longing.\"她踮起脚尖。
\"不,\"我吻住她,\"是Ai mi li.\"
烛光摇曳,转盘缓缓停止。我的衬衫最终滑落在陶泥与工具之间。月光下,两个来自地球两端的身体找到了最原始的交流方式,比任何语言都直接,比任何陶艺都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