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原主父母在原主小小年纪,就在大山中出了意外去世了,原主被爷爷一把屎一把尿喂养长大。
这个小姑姑是爷爷唯二的孩子,可是偏偏所嫁非人。
当初爷爷为了逃避战乱从华夏跑到了这边定居,娶了个勃磨女人,也就是她奶奶,生了一儿一女,生女儿的时候难产去了。
老头含辛茹苦的把俩孩子养大,结婚成家。
儿子娶了隔壁寨子的一个女孩。
这边把村子都叫做大寨。
女儿就嫁给了同寨子的一个汉子。
年轻的时候看着还靠谱一些,谁知道结婚没几年,孩子都生了俩了,汉子就被同大寨的几个好友带着,迷上了赌博,最后还学着抽上了大烟。
学坏容易学好难。
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变成了吃喝嫖赌的垃圾。
就成了一摊烂泥,拖累整个家庭。
偏偏原主的父母在山里出了意外,留下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也没办法帮她做主出气。
现在爷爷也不在了,她就只剩下小姑姑一个亲人了。
那个男的天天不事劳动,就会赌博抽烟打老婆,现在居然把歪心思打到了严糯身上。
严糯是十里八乡长的顶顶好看的姑娘,又从小跟着老头学了一手的医术,治人不太行,但是治畜生那是一等一的好手,不知道多少年轻小伙想着把这么一个金疙瘩娶回家呢。
可惜老头年纪大了,原身为了照顾老人,再加上年纪小,就一直没答应。
现在没了老头,这个名义上的小姑父就开始惦记着卖了严糯好换一笔钱了。
严糯越想越气愤,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一包老鼠药送他上西天。
但是想到小姑姑和那几个孩子,他们娘几个对这个父亲还没有死心,还有感情,这让她如何下得了手。
没等她再多想下去,啊嬢嬢就朝着寨子外面推了她一把,朝着她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严糯一步一回头的往外走去,看着越来越小的寨子,破破烂烂的茅草屋越来越远,就连啊嬢嬢也回去了。
好像没有人愿意留下她一般。
这里名义上是她的家,可是现在却孤零零的被撵了出来。
看着怀里哼哼唧唧的小狼狗,严糯有些丧气的凑过去,脸颊蹭了蹭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狗刚断奶,身上还有点奶腥气,不好闻,但是胜在胎毛柔软,蹭起来很舒服。
“小可怜,你也被你妈妈抛弃了吗?哦,不是,是被你妈妈的主人送给我了哦,这不叫抛弃,没人抛弃你呢。”
看着小狗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自己,严糯嘴巴里的抛弃这个词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小狗毛很长,是村子里的母狗跑上山,和山上的狼配的种,生下的货真价实的狼狗。
一张狗脸毛茸茸的,大大的耳朵立着,暗红色的毛发很是威武霸气,一双蓝汪汪的圆眼睛,歪着脑袋瞪着她,有些傻傻的帅气。
当初母狗生产时难产,还是她亲自把小崽子掏出来的,救了他们母子女四条狗命。
当时啊娘娘就说要把最帅这条小公狗给她留着,她没当回事,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了,怎么养一只狗。
结果现在却被塞了个满怀。
看来她俩是真有缘分啊。
算了,她现在都是孤家寡人了,多只小狗作伴儿也好。
至少不孤单了。
\"以后你就跟我混吧,有我一口肉,一定就有你一根骨头,以后我吃肉你啃骨头,好不好?“
严糯抱着小奶狗,边走边逗着它,看它乖巧的舔了舔自己的手,心都要化了。
小狗在严糯怀里仰天长嚎,一副小狼王的骄傲模样,就好像是在说:
”同意,俺同意,以后你就是俺的主银了,以后吃屎我都让你吃尖尖。”
可惜严糯听不懂狗语,不然肯定一脚把这家伙给踢飞。
“既然跟了我,那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吧,总不能一直小狗小狗的喊你,”
严糯揉着小狗毛茸茸的身子,想着起什么名字好呢。
“嗯,以后你就叫小红吧……”
严糯实在想不起什么高端的名字来,看着小家伙浑身暗红的毛色,索性直接喊小红好了。
“不行,不行,你这身毛,谁看了都知道你叫小红。我可不想随便来个人都能把你喊过去,以后你就叫小白,哼!我就不信有人猜得到你一只红狗能叫小白这么一个名字。”
严糯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她笑的开心极了。
”小白,小白。“
严糯一声声的喊着,从口袋里翻出一块硬邦邦的玉米面窝头,掰成小块小块的,在小白对名字有反应的时候就喂它一块。
一声小白一块小馒头。很快小白就认领了他这个普通到烂大街的名字。
两只被撵出家门的小兽就这么成了好朋友。
小姑姑的闺蜜住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她边走边研究地图,看着上面抽象的标志物,一再怀疑自己有没有走错。
夜里没敢进山,也没敢在大路上休息,怕遇到心怀不轨的人,她在路边灌木丛里找了个小窝,藏了进去。
一人一狗相拥着挤在一起,听着夜晚的蝉鸣,拍打着不时飞来的文字,就这么相依为命的熬过了一夜,等到天微微亮,才继续上路。
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最后一个鸡蛋也吃完了,包袱里的玉米面馒头也没了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远处山脚上,黄色菊芋花海中一片蓝色的屋顶。
啊……我的老天奶啊,终于要到了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蓝房子吗?
严糯觉得现在自己的两条腿都麻木的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软的,全凭意志带着她前行。
昨天她还觉得自己走多了路,个子会变矮,可是老天爷偏偏要打她的脸。
现在用一个事实向她证明,路走多了,不仅不会变矮,肿了的脚后跟加上磨出来的茧子,只会让她身姿更挺拔,个子更高。
因为她现在只能垫着脚尖走路了。
严糯就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这个大寨门口,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挎着个看不出颜色的包裹,背了个黑色磨掉皮的箱子,怀里抱着一只狗。
真就跟个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了。
她一路问着找到啊鱼嬢嬢门口。
敲了半天门,一个胖胖的女人横眉怒对的打开门就骂“谁啊谁啊,敲敲敲的,催命啊!”
声音洪亮如钟,气势磅礴,双手叉腰,昂首挺胸,一幅巾帼英雄的模样。
严糯看着啊鱼嬢嬢这般气势,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也愣住了。
好丰腴的美人啊,软绵绵的,好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