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梭忍住他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他默默的叹了口气,终于冷静了下来,这才双手合十的拜了拜,以表自己的虔诚。
见爱梭消了气,恰怕这才继续劝道,
“姐夫不用过度担忧,冷冻肉生意毕竟刚刚起步,难免会出一些状况,等过阵子生意步入正轨了,一切就都好了。”
等到冷库建好了,自然问题就解决了。
这是师姐亲自命人筹建的,他对师姐做事很有信心,自然不急。
帝萨的屠宰场规模如何他比谁都知晓的清楚,自然预料得到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般的早。
不过师姐早已经做了应对的措施,他也不惧爱梭的怒气,只要哄着他,熬过这些时日就行了。
两人说着话,马拉年就风情款款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抓住了恰怕所有的视线,他痴痴的望着马拉年出了神。
爱梭眯着眼看着他这副蠢出天际的模样,心里狠的咬牙,可是却不能撕破这层遮羞布。
恰怕这人他还留着有用,这会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爱梭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从来都是忍耐力十足的,跟他往日表现出来的暴脾气完全不同。
他也只是给了恰怕一个眼神,就垂下眼去,把手里吃完的西瓜皮丢到了碟子里。
马拉年端着一玻璃盅的冰块走近,放在爱梭跟前,态度温和的劝道,
“冰一冰,消消汗,恰怕说呢对,不要太心急,上火伤身。”
爱梭眼神定定的望着马拉年,随手抓起一颗冰塞到了嘴里,像个野兽一样,嘎吱嘎吱的嚼着,看的马拉年心里一阵发毛。
这个老东西怕不是发现什么了吧?
要不然怎么用这个眼神望着她……
正想着,滚到桌子下面的卫星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打断了爱梭死死盯人的视线,马拉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爱梭捡起脚边的电话接了起来,青黑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喂,猜叔?”爱梭听着电话里猜叔的声音,压低了嗓音的打着招呼道。
一句猜叔,却让马拉年和恰怕稍稍放松的神经再次提了起来。
齐齐竖起耳朵开始偷听。
“嗯,好。”
不知道猜叔在那边说了什么,爱梭面色和缓了不少,他点头答应着,这才挂了电话。
恰怕按耐不住,立马接话问道,
“是达班的猜叔吗?他找姐夫什么事情?”
爱梭讳莫至深的看了恰怕一眼,心情很好的解释道,
“我和猜叔每逢旱雨交接的时候,都会去磨康河放生,这回原本定的那天他有事来不了,所以我们约着明天提前克(去)。”
很寻常的一句话,却让恰怕和马拉年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猜叔,这个人良心大大滴坏,一直觊觎着冷链生意,这会子约爱梭,一定是居心不良。
餐桌上的气氛很沉重,可是谁也不愿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个气氛。
用完餐,马拉年伺候着爱梭洗漱完毕,这才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远远的在河边的楼梯上,看到了恰怕的身影,她缓缓地走了过去。
恰怕拿着手机叹气,一副很沉重的样子。
看来是沟通的不顺利。
“帝萨说什么?”马拉年走近了轻声问道。
“帝萨拒绝了达班的合作,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恰怕心情不太好,那个达班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沾上就撕不下来,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
“帝萨不会背叛你吧?他的事情你解决了吗?”
马拉年有些担心的问着,她满脸心疼的看着恰怕脸上的愁容。
“师姐啊,我们该怎么办?猜叔到底跟爱梭说了些什么?“
恰怕心里担忧死了,猜叔那个人他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给他的感觉却不这么好。那个人城府极深。
要是被爱梭察觉到了他们背后搞的小动作,那爱梭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性格有些优柔寡断的恰怕被猜叔的一个电话就打的慌了神。
马拉年见恰怕这幅六神无主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得意,这才缓步上前,轻轻的抚着恰怕的脸颊,淡定的安抚道,
“慌什么,不管那些外人想干什么,麻牛镇有自己的规矩,”
马拉年像是摸小狗一样,抚摸着恰怕的脸颊,体贴的帮他系好因为心烦扯开的领口,动作温柔的就像是妈妈一样。
她对知道如何拿捏恰怕的手段了。
“什么规矩?”
听了师姐的笃定,恰怕也稍稍安定了下来,他狐疑的问道。
他怎么不知道麻牛镇的规矩是什么?
顺手抚平恰怕胸口的衣服,马拉年看着恰怕的眼睛,自信而坚定的说道“我们,就是麻牛镇呢规矩。”
她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每个字都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
这一刻,马拉年是霸气的,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仿佛世界皆在她的手中。
恰怕被马拉年的信心给感染到了,他迷恋的抚摸上师姐放在他胸口的手,眼神痴痴的望着马拉年美丽的脸庞。
就像是脖子上被马拉年再一次套上了一个无形的绳套,就此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再也不愿醒来。
夕阳的余晖从云层中洒出,把远处的土地全都染成了红色,天边层层叠叠的大山就像是被火烧一般的通红,山下的山坡上,一些黑色的小点正缓慢的往大寨的方向移动,那是去山脚下边草原上放牧的牛群,这时也踩着落日的余晖开始往家赶着。
再过来就是大片黄色的油菜花,漫天遍野的,铺天盖地的袭来,包围住整个麻牛镇。
这偌大的世界,全都是他和师姐的天下,恰怕站在师姐身后,望着被夕阳染红了的麻牛镇,心中也升起了一分豪气来。
油菜花漫山遍野的,就像海洋一样,一眼都望不到尽头,严糯背着她心爱的小药箱子,在田埂间张开手臂狂奔着,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花香,黄灿灿的油菜花海随着风荡漾,小白和大头在前面放肆的撒野,钻进花丛中就找不到了,不一会又从其他地方冒出一个狗头来。
时间仿佛都要停了下来,驻足欣赏这壮丽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