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的动作再利索,可还是挡不住这是仙人掌群,身在其中,到处都是刺。
看着对方手臂上被扎上的一片片硬刺,严糯赶忙出声呵止他粗鲁的动作。
“你小心点,随便哪片都好,反正回去都要捣碎。”
这人难道是个傻子吗?难道就不知道痛么?
“好嘞。还有几片,一会就弄好。”
兰波听了严糯的话,咧着嘴笑的更开心了,一双好看的瑞凤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手臂肌肉紧绷绷的,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不一会就把背后的竹篓给装满了。
拎着满满当当的竹篓,他献宝一半的送到严糯跟前,就像是捧上了他的真心一般。
可是少年忐忑的神情和眼里的慌张却是隐藏不了的。
严糯看着他这副被抛弃的小狗狗一般的忐忑的模样,脸上的晒伤和湿漉漉狗狗一样的眼睛,眼神带着委屈巴巴,本已经坚硬的心,再一次软了下来。
她没理会送到跟前的竹篓,看着他手臂上,小腿上被扎上的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才是最无辜的,不是么。
她没再说话,只是径自拉着兰波的手到了边上坐下,从随身的小包里面翻出镊子,低着头,一根根的帮他取出身上扎着的刺。
“我今天要去守哨岗,所以才背着枪,不过你放心,我从小就练枪,不会走火的。”
兰波小心的说着,蹲在严糯前面,仰头望着严糯,眼睛里带着不安,声音里全是讨好。
“嗯。”
严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畏惧,并不是畏惧这把枪,而是这把枪带来的残酷现实。
可是这些都无法倾注于口。
兰波的皮肤是晒出来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气血很好的样子。
可是这会上面,密密麻麻戳着不少的刺,还越拔越多,有些戳的深的,拔出刺来就带出了血,不止手臂,还有手腕上。
严糯拉开他的手掌,手掌很干燥粗糙,手指细长,上面全是日积月累的茧子。
“你说你是不是傻,不过就是几片鸡吃的东西,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
看着他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严糯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推了他脑门一把。
“笑笑笑,不疼吗?流这么多血。”
看他笑就心烦。
要是他性子恶劣一些,或者冷漠一些,自己都不会这么为难。
最难辜负的就是真诚了。
看着这样诚挚的兰波,严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看着他被骂了还笑的那么开心,严糯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这个傻子。
小山葵带着小白跑了过来,一脸羡慕的望着兰波背上的枪,想摸却没敢伸手,兰波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小得意,拽过背上的枪对着山葵说道“想摸么?”
他现在就像是一只炫耀的孔雀一般,恨不得在严糯跟前把他全部的本事都展示出来。
小山葵两眼放光的连连点头,壮着胆子凑了过去。
“诶,还有血……”
严糯一个没拉住,就看到兰波抱着枪跟小山葵凑到了一起嘀嘀咕咕,丝毫不在意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严糯一个白眼翻过去,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她还担心个鸡毛 ,索性不再理会他俩,低头收拾。
兰波教着小山葵开枪,余光扫到严糯忙碌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收拾完自己的随身小包,抬头看到兰波正端着枪对准天上飞着的鸽子,一声枪响之后,枪口冒出一阵火花,本来还在自由飞翔的鸽子就打着转的掉了下来。
小山葵兴奋的直拍手,迈着小短腿鸡往鸽子掉落的地方飞跑去。
严糯不想再看,背起竹篓就准备走。却被一只大手拦住,兰波拉着背篓的带子笑的开心。
“我送你回去吧,”
他清脆的说着,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开心。
“不用了,也没多重。”
严糯拉开他的手,拒绝他的好意,不想再跟对方有更多的牵扯。
走了两步有些不放心,还是回头叮嘱他道,
“你的伤口回去擦点碘伏消消毒,小心感染。”
她不敢望兰波的眼睛,害怕在里面看到她承受不了的感情和受伤,低着头逃似的往家里跑去。
兰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小糯就不想理自己了。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严糯跑远的背影,穿着灰棕色敏特的女孩跑的很快,一会就见不到身影 了。
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为什么严糯总是忽近忽远的。
可是不妨碍他的心酸涩胀痛,难受的他想大吼,想开枪,想打人。
小山葵拎着一只鸽子大呼小叫的跑了回来,却没看到严糯的身影,他拎着鸽子凑到兰波跟前小声道“兰波,你的鸽子,我姐呢?”
兰波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肥鸽子,没说话,背着枪转身离开了。
小山葵一脸懵,不知道就这一会功夫,刚刚热热闹闹的山岗怎么就变得只剩他自己了。
严糯背着仙人掌回了家,手脚麻利的剁碎了两片丢到盆子里让鸡自己吃,洗干净手脚心情却很郁闷。
索性拿出她自己调配的零食训练着小白。
小狗正是贪食的年纪,严糯的零食里面有放面包虫粉,对小白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自然是乖乖的配合严糯的指令,只求能得到奖励。
坐,站,卧倒,趴在,叫。
小白在严糯的指令下,就跟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一丝不苟的完成着指令。
严糯坏心眼的对他下达指令“说话。”
“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