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卿无奈道,“殿下不如先去一旁坐等。”
萧祁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江晚卿的手指。
江晚卿的眉头每蹙一下,萧祁的手就攥紧一分。
林太医在萧祁灼烫的目光下,好容易包扎好伤口,嘱咐了几句就要走。
“且慢,不用给开些汤药来喝吗?每日只换换药,何时能好?”
林太医被说得哑口无言,还是江晚卿说了句,“这是皮外伤,用不着服药,是吧林太医。”
林太医忙点头,“姑娘说得极是,我去给太子殿下请平安脉了。”
说完,林太医抬腿就走,江晚卿第一次见到一个老者行步如风。
“我还没说完,这老头跑得倒是快!”
说完萧祁走到江晚卿面前,极自然地伸出手。
江晚卿侧身避开,淡淡地说道,“殿下去看看太子殿下吧。”
后槽牙被萧祁咬得咯吱作响,轻眯眼眸凝着她,“果真是个没良心的,每每用过我就跑。”
手落到江晚卿身侧的案几上,弯腰逼视着她,“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将我甩开。”
“你我早就不清白。”
江晚卿惊惧地看着四周,见屋内唯剩她二人,这才松了口气。“说了要忘掉,殿下为何还要提起!”
耳侧响起萧祁不辩喜怒的嗓音,“你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虽记不得,但也不能由着你诓我。”
咬着唇瓣,江晚卿僵着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垂下眼,嗓音极小道,“真没发生过什么,殿下想多了。”
萧祁掀唇嗤笑了声,“那你说说,为什么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你。”
“亦想,亲吻你。”
“甚至,......想要占有你。”
江晚卿听着那深沉的嗓音,心底泛起悸颤,久久不能平息。
下颌被迫抬起,江晚卿故意垂眸不去看他。
萧祁咬着牙低头,视线幽深又危险,“看着我!”
江晚卿倔强地将脸转向一边,紧接着就被狠力地扳了回来。
滚烫的气息逼近,反复打在她的脸上,江晚卿雪白的脖颈浮起一层红,小心翼翼地向后缩着身子。
“还往哪躲?”萧祁盯着她红润的耳垂,心底痒意更浓。
江晚卿眉眼微敛,“殿下请自重些。”
“呵。”
她实在招架不住,伸手就要推他。
萧祁顺势将人带进了怀里,小心地把江晚卿受伤的手包裹在手掌中,“我不管从前你我如何,今后,你别再想着逃离!”
感觉到怀中人的抗拒,萧祁低声威胁道,“再动,我就亲你。”
江晚卿彻底泄了劲,长长地吐了口气,“殿下生来尊贵,配得上你的世家贵女多如牛毛,我不过是地上最不起眼的一株草罢了,何苦与我纠缠不休。”
看着她说个不停的小嘴,萧祁溢出轻笑,“一株草长得这么好看,难道是美人草?”
真是白费口舌,江晚卿轻叹道,“殿下放手吧。”
瞟见他脸上的怒色,江晚卿才意识到萧祁会错了意。
又解释了句,“将我放开。”
萧祁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松开了手。
江晚卿的衣带滑过萧祁的指尖,人已在几步之外。
跑得到快,萧祁暗叹着折起眉心,“从今日起,安分些!”
江晚卿不愿深想,脚步声传来,伴着梅锦柔急切又担忧的嗓音,“晚儿,林太医说你被虎崽咬了,快给我看看。”
“已经上过药,并无大碍,表姐别担心。”
见梅锦柔身后跟着萧乾,江晚卿忙行礼道,“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担忧了。”
萧乾道,“这几日就住在东宫,让林太医多看顾些,好的能快些。”
太子发话,江晚卿不敢不从,“是。”
看着江晚卿低眉顺眼的模样,萧祁的火蹭得又窜了起来,连那小畜生也会被温柔以待,唯独对他疾声厉色。
林太医拎着药箱讪讪来迟。
萧乾看着萧祁道,“你坐下,让林太医把脉看看。”
指尖刚搭在手腕上,林太医拧着眉头,“殿下,请把另一只手给我。”
片刻后,林太医诊完脉道,“不容乐观,晋王殿下的脉象与之前别无二致,若想恢复记忆,实在是难。”
“一点法子都没有吗?”江晚卿急切地问道。
林太医微微摇头,“难啊。”
江晚卿一听,不似是无法医治的模样,“林太医有话不妨直言,只要能让晋王殿下恢复记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辞。”
“苗疆的雪山之巅,有一雪莲,若能采来一朵入药做引,老臣有七成把握。”
梅锦柔眉头舒展,“这有何难,派兵去采便是了。”
“我已派了几波人,至今无一点消息传回。”萧乾想亲自去,无奈这身子实在是不行,只得干等着。
萧祁道,“我带人去。”
“你不是不知我朝与苗疆关系紧张,若你贸然前去,别说进雪山,就是走在苗疆的街上,都容易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性命。”
“何况那里有世间至毒,又家家养蛊,岂是危险二字能形容的。”
萧乾宁愿他一辈子不恢复记忆,也绝不同意萧祁去冒这个险。
“我们乔装也不可吗?”江晚卿急切地走了两步,已忘记要对萧乾守礼,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一国储君,眼神毫不避讳。
梅锦柔低声提醒,“晚儿,这是太子殿下,不可无礼。”
“是我失礼,请太子殿下责罚。”江晚卿忙退后福身。
萧乾笑道,“事出紧急,失态也属人之常情,你当真愿与晋王一同入那虎狼之地犯险?”
江晚卿当即立誓发愿,“我愿意前去。”
萧祁的身心似被暖流紧紧地包裹,自胸腔泛着一股子灼热的热气,灼得他心窝发烫。
她心里是有他的。
这认知,让他恨不得立即把江晚卿狠狠抱在怀里,揉进骨血,再不放开!
这个小狐狸,再也别想用胡言乱语来诓他!
这辈子他都不会相信她口中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