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看到贾兰的动作,立马上前拉住薛蟠的手腕。
贾兰作为荣国府里年纪最小的主子,也是最中正的。
虽然名声不显,等闲之辈还真不敢议论他一句。
小学究更是家里最重视规矩的。
当然贾琏也无暇关注他,现在的贾兰在王家别的没学会,养名他学了个十足。
再说他和贾琮亲近,有些事贾琮也能替他蹿倒着让贾环去闹。
‘姨妈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进府见过亲人在叙话。’
轿子刚进了角门,贾琮就一把拉住贾兰。
‘琏二哥,我和兰哥儿一起去梨香院看着他们安置。
省得他们没个轻重在惹的姨妈一家不快。’
贾环还没想好去哪呢,贾琮已经没了身影。
贾琮努努嘴,示意贾兰看马车前的轿子。
三顶轿子,两顶进了西角门,这一顶却跟着往宁荣后街走。
贾兰摇摇头,看了一眼正和薛家下人攀谈的周瑞。
‘一会你去哪?’
贾兰想想母亲也在荣庆堂同薛家母女说话,难得有半日假。
‘一会将薛家送到梨香院,我想去趟玉石铺子!
姐儿没过洗三,百日礼咱们该备下。’
贾琮点点头,‘对,差点忘了这茬,同去同去,可曾带了银子!’
贾兰白了贾琮一眼,‘荣国府三字足矣。
再说咱们还能定多贵重的,小心挨德哥儿收拾!’
马车停在梨香院后街门边,轿子却进了小院。
贾琮心里一动,拉着贾兰进了梨香院。
看到眉目间带着胭脂痣的十一二岁少女,贾琮和贾兰一愣。
互相看了一眼都悄悄退出小院!
两人出了宁荣府后街,贾琮这才忍不住问道。
‘德哥儿说薛家的人命官司是因为买女子打死人吧?
看刚才那女子,似乎是薛蟠的房中人,不会就是她吧。’
贾兰摇摇头,‘看似正人君子,就算被身边人算计,驭下之能也上不得台面。
为一女子惹上人命官司,还收进房里,果然是好色之徒!
行事更是毫无收敛,家有万贯也得被哄了去。’
贾琮却是两手一拍,‘有钱好啊,咱们替薛家扬扬名。
育婴堂不是还缺银子嘛,回头和德哥儿商量一下。
能者多劳,反正薛家有钱。’
荣国府里,贾琏正带着薛蟠去拜见老爷贾政。
一扭头的工夫,身后的弟弟侄子一个不见。
贾政虽然觊觎薛家手里的东西,如今薛家一家三口入了荣国府,贾政反而不急了。
薛蟠一个放在明面上的靶子,贾政哪里有工夫搭理他。
薛蟠在贾政外书房磕了两个头,就被打发了。
贾政和王夫人才是从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
一个算计薛家银子,一个算计薛家情报系统。
‘姨夫可是对我不喜,怎么连面都不见!’
贾琏虽然管着荣国府的外事,但是很多事也看不透彻。
‘表弟误会老爷了,礼部正为皇家准备秋社,哪里有工夫顾府里的事。
老爷自从任礼部郎中以来,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更是身心俱疲。
表弟入京可有急务需要处理,若有不明之处,我倒是能代劳。’
薛蟠摇摇头,‘此次主要是送宝钗进京待选,并无其它要务。’
薛蟠倒是还留了一手,去户部结账和审查薛家的买卖的事都没提。
翌日,贾琮接过贾兰手里的青竹箱,转身放在马车。
‘今儿怎么带着这个书包,双肩包呢?’
贾兰伸出手示意贾琮拉他一把。
等坐进马车,贾兰这才笑着对车夫说道。
‘李叔咱们走吧!’
贾兰打开青竹箱,这个才是平常大家上学堂时用的书包。
王家那个皮质的双肩背包那才是异类和奢侈品。
不过现在也不算异类了,德哥儿他们一起筹办的玩具店已经在海甸租到了地。
更是已经雇了不少手脚麻利的妇人在制作双肩背包和公文包。
背包还好,公文包在朝廷里已经成了主流。
贾琮接过递来的油纸包鼻子一动。
‘大嫂又给你开小灶了,你们娘俩的小日子真是舒服。’
贾兰指指车夫,贾琮立马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大叔,您的朝食!’
老李可是高兴坏了,谁能想到一个在庄子上驾车的老把事会被挑出来给少爷驾马车。
‘我娘说您有心了,还特意从庄子挑小彩送给我们娘俩。
这是我娘带着丫鬟包的香葱鸡蛋的小包子。’
老李接过包子顺手放进怀里,虽然有点烫可心更烫。
多少年没管过庄子的小姐,今年突然开始管庄子,更是将两家占主家便宜的庄户头卖去了辽东。
百十两银子投进庄子,庄子今年明显的更好。
不送鲜菜、鸡蛋、刚宰杀的鸡鸭还不被庄子里的妇人给挠破脸。
要不说还是少爷们的路子广,庄户各家房前屋后种的菜,每日来府上前都是自己送到食肆的。
别看不多,长年累月的也不是一笔小钱。
贾兰又拿出一包递给贾琮,‘别看了,这些是给同窗的。
昨儿可是收到了薛家给的礼?’
贾琮嘴里吃着东西,点点头。
对着贾兰比划出两根手指。
‘一封二十两的银子?’
贾琮点点头,又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两下。
贾兰眉头一皱,‘一身衣服鞋袜,一套笔墨纸砚!
还有呢?’
贾琮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四封点心,一般。
就是常礼,无甚特色!
你呢!’
‘百两银子,两身锦衣,两套文房四宝,虽不是凡品,也不是我这年纪该用的。
还有一个玉佩,品相一般。
还真是看人下菜碟,环三叔那里同你差不多。
不过宝叔那里光是名扇子就两把,还有一荷包宝石。’
贾兰拍拍青竹箱,‘我娘让我把两套文房四宝都带了来。
一会送给亓师和谭师,算咱们叔侄俩一人一套。
您可别多嘴透了出去,德哥儿不喜欢咱们在学堂里攀比。’
贾琮白了一眼贾兰,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
‘环哥就这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荣庆堂那不是什么都没捞到?’
贾兰摇摇头,‘那倒不是。
昨儿夜里还给我显摆在荣庆堂喝的六安茶,也不知跟谁学的,还品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