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原跟着江屿吃了三顿饭和江屿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
今天考试刚结束,他就看到江屿从他门口快速走过,于是自己也快速收拾了东西追着江屿出去。
“江兄,你就带我回去吃饭吧。”谢子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饿死鬼投胎了,江屿做的饭实在太香了,和江屿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人没什么话题,谢子原就让江屿给自己传授点做饭的经验,江屿一边讲菜谱他一边噎口水,对江屿家的饭充满了好奇。
江屿正在思考要用什么理由拒绝他,毕竟他现在真的很想立刻回家,他昨晚又梦到何梨生产时候那凶险的情形,心里又着急,身上还臭,实在没有心情应付这个少爷。
两人还在贡院门口拉扯,谢子原的书童谢唯来了。
“少爷,您怎么在这儿啊,让我好找。”谢唯一大早就来这贡院门口等着了。
“你来的真好,你把东西带回去,顺便跟我娘说我不回家吃饭了。”
这怎么行,谢唯可是专门来接少爷回家的,老爷和夫人可都在家里等着呢。
“少爷,您还是先回家一趟吧,免得老爷和夫人担心啊。”
“是啊,谢兄先回家去吧,等乡试结束,我一定邀请谢兄到家里去吃饭。”
“而且我俩都快腌入味了,还是先回家去洗洗吧。”
在两人的轮番劝说下,谢子原才不情不愿地跟着谢唯回家,临走前还跟江屿说给他带他口中的面包。
江屿快步朝家里走,在巷子口遇到了秦老太太,见对方一直看着自己,江屿开口打招呼,
“秦婶子这是在等秦兄吧?”
“是啊,你从贡院回来,没看到我家思盛?”老太太语气轻慢,长辈的姿态拿捏得一等一。
“我出来的早,可能秦兄在后面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江屿转身就走,那老太太还在后面嘀咕,一个巷子的也不知道等等他家思盛。
江屿倒是没和她多作纠缠,更不会告诉她那秦思盛去红袖楼了,这红袖楼是这成州府里最受欢迎的青楼,只因价格低廉,所以成了很多浪荡之子寻欢作乐的场所。
回到家,打开门,看到躺在躺椅上的人江屿才放下心来,看她睡得熟,江屿也没叫醒她,自己先去烧水洗漱了。
这边谢子原也回到了家,他不同于江屿,他有人服侍。刚回家,家里就已经烧好了热水,等他沐浴完就能开饭了。
在饭桌上谢子原看着桌上平时那些他爱吃的饭菜,毫无食欲,不停用筷子戳着自己的饭,味同嚼蜡。
“干什么呢,谢子原!不想吃就给老子滚出去,别以为你考试辛苦就不打你!”谢霖看不惯儿子这模样。
“你骂儿子干嘛,考试多辛苦啊,而且天气炎热,食欲不振很正常。”谢夫人可不是吃素的,谢霖没有小妾,家中一切都是谢夫人打理,又生了两个儿子,谢夫人腰板可硬。
谢霖也只敢弱弱地说一句慈母多败儿。
“儿子,别听你爹的,来吃个鸡腿。”
“谢谢娘。”谢子原看看那泛着油光的鸡腿,真是没有一点想吃的欲望。谢夫人总算察觉到儿子的不正常,谢子原从小就挑食得很,只愿意吃他爱吃的东西,但是今天这一大桌子菜可都是他爱吃的。
细细询问,谢子原才把江屿的事说出来。
谢子原作为家中的小儿子,虽然平日里在家骄纵惯了,但是性子十分单纯。而谢霖作为官场老油条,想的就明显比谢子原多了。沉思了一会儿,先是请了一个大夫来给自己儿子看看,确定谢子原的身体没有问题,他又在思考对方是不是想攀附权贵,毕竟谢子原去考试穿的是青山书院的衣服,对方就算不知道谢子原是他儿子,但是肯定知道青山书院。
不怪谢霖想这么多,这考场上的水,可比想象中的深。以前不是没发生过考生中毒的事,有人在自己的饭菜中下药,分给其他考生吃,更有甚者直接在贡院的水井中下泻药。
每条离谱的规定背后必然发生更离谱的事,所以现在,官府会专门派人检查学生带入贡院的东西,甚至贡院的水井也是上锁的,只在固定的时间开放。
谢霖又仔细询问了他儿子几个问题,甚至要给谢子原换号舍。
“爹,您这也太敏感了,您以为谁都和您一样心机深沉啊。”
谢霖可不想看他这傻白甜儿子,“哼,你个逆子,你以为老子想管你啊,随你怎么办。”
说完拉着谢夫人埋头吃饭,臭小子爱吃不吃。
江屿洗好出来,就看到何梨在床上等他。
“郎君,我都想你了。”何梨过来想抱抱他,但是她的肚子隔着,只能侧着身抱。
“小粥粥有没有闹你?”江屿摸摸她的肚子,粥粥是何梨给孩子起的小名,有段时间她不爱吃饭,每天就只能喝点粥,陪着江屿做的小菜,所以就给改了这样一个名。
“怎么可能,粥粥每天可乖了,辽之也很乖。王大娘还每天给我做好吃的。”这个家里唯一不乖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了。江屿不在家,没人给她扇扇子,天气又热,但是她还不能不盖被子,怀着孕,万一着凉感冒了更麻烦。要说以前也没人给她扇扇子,可能这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江屿今天晚上就得返回贡院了,把自己的被子、衣物和吃食换了一下。又想起谢子原要吃面包,又抽空做了面包。
等一切做好,王大娘也把饭做好了。王大娘家就在另一个巷子,王大娘虽然在江家住,但是不在这吃晚饭,家里只有她男人和她儿子,她不放心,每天傍晚她都要回家一趟。
吃过晚饭,江屿又跟何梨说了好一会儿话,蹲下身子帮她按摩着有些浮肿的小腿,轻声细语地反复叮嘱她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喊王大娘,家里如果有什么事就让辽之做或者等着他回来做。
看着他这温柔体贴的模样,何梨眼眶酸涩,感觉到泪意,连忙吸了吸鼻子。江屿抬头看她,目光相遇,两人的嘴角都不由自主扬起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