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嘉佑的这番话,放在其他任何一个期待着白马王子的女人身上,可能都会觉得自己被幸福砸中了脑袋,中了头彩。
然而,对白悠悠来说,像是一颗原地爆炸的重磅原子弹,将她炸得体无完肤。
结婚?
当震惊的第一反应过去后,她开始觉得,边嘉佑的想法天真得有些可笑。
她并不是凭空怀疑边家在白家的悲剧中掺了一脚。
事实上在出事之前,白父已经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征兆,频繁地联络边嘉佑的父亲——边仲权。
可每次边仲权总是以各种理由闭门谢客,拒不露面。
白悠悠私下里曾提到过要去找边嘉佑帮忙,可白川冷冷地劝她不要自取其辱。别人下了这么大一盘棋才把他们白家绕进去,怎么可能出手相助?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边家。
边嘉佑凭什么对她说要和她结婚?还是他真觉得自己家是无辜的,所以能心安理得地说出这样的话?
白悠悠转过身去,背对着门,只留给边嘉佑一个冷淡的背影。
“你不愿意?”边嘉佑眼中的期待瞬间化作了灰烬,一点点散去。
“你为什么不愿意?”边嘉佑重新走回床边,看着白悠悠的背影,执着地要问白悠悠讨个说法。
他总是想不明白白悠悠到底在想什么,每次好不容易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她就会变得拧巴,非要和他唱反调。
“你不会还觉得你家的事和我们家有关吧。”边嘉佑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白悠悠心里认定的那套边家有罪论,他一开始只当她是受了刺激。但是白悠悠提了几次以后,他也私下去找边仲权求证过,边仲权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直言是白悠悠精神错乱。
边嘉佑也觉得不可能,当时新闻闹得这么大,上面专门成立了调查小组,怎么可能冤枉了白家?
他没想到白悠悠还抱着那套自我安慰的幻想不放。
白悠悠的背影一僵,被子里的手悄然握成了拳。
她越是沉默,边嘉佑的火气就越大:“法院都判了,当年的报纸也写得清清楚楚!我劝你别再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白悠悠猛地掀开被子,跪坐在床上,眼睛像是要把边嘉佑给瞪出两个洞来,连带着身子也气得微微发抖:“你们边家做了什么肮脏勾当,你们自己清楚!老天有眼,迟早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边嘉佑被她气得头脑发热,伸手一把将白悠悠拽了过来,手指用力掐着她的肩膀,声音里透着压不住的怒火:“开口闭口我们家有罪,你用老子的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边家有罪了?不嫌钱脏?!”
这话正戳中白悠悠的痛处。
委身于边嘉佑,是她不得不反复自我疗愈和调节的疮疤,被边嘉佑就这样连皮带肉地给撕开,叫她怎么能不发狂。
白悠悠的眼里已经透出疯狂,浑身的血液却随着愈发狂乱的大脑而迅速冷却,她冷笑一声:“我何止嫌脏,我还嫌恶心!我只当自己是个卖的,你还说想和我结婚?边嘉佑,你真是昏了头了!真该让边仲权来看看他的宝贝儿子这副可笑的蠢样!”
白悠悠的话像是最利的剑,扎得边嘉佑满心都是大窟窿。
他发出一声已经不像是人类的低吼,随即狠狠推着白悠悠往床上倒去。
“那你就给我好好卖!别再在我面前端着你那副恶心的架子!”他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他又怄又气,恨不得把身下的女人给撕成一块块吞下肚去,才能填补他那颗被挖空掏干的心。
白悠悠哪里肯依他,又是推又是踹的,连同牙齿都一起派上了用场,死活不肯让边嘉佑得逞。
但她哪里是边嘉佑的对手,从前再生气他都会顾及着她几分,而如今边嘉佑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陷入疯狂。
“逃什么?嫌我给的钱不够?”他腾出一只手来把白悠悠的脸按向一旁,他不想直视她的眼睛,好像自己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混蛋,“你要不要去问问行情?真当自己是金镶的?!”
白悠悠爆发出一声悲鸣,再也不堪边嘉佑的侮辱,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一声响亮的‘啪’,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也一巴掌打醒了她身上的男人。
边嘉佑停下了动作,他的脸很痛,也许还被白悠悠的指甲给划破了。
但这远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他觉得白悠悠很贱,自己为什么还要去爱一个这么贱的人?
他松开白悠悠,掰过她的脸来,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给你脸你不要,那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时刻记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别再惹我不高兴。”
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明天我让阿杰去接你,再晚也给我回来。”
说完,他没有任何留恋地起身,走到客厅拿起自己的外套,重重地甩上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