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形凶兽已经连虚化技能都懒得使用，无视周遭的火力攻击，以不可阻挡的姿态，闲庭信步的向出口走来。
近了、近了，两名天使已经可以听到星空的脚步声。最后一道冰墙破碎，两名天使出现在了安昊宁的视野内。
看到有几分面熟的布鲁斯，安昊宁没有犹豫，直接将一枚探测液滴发射到了他的身上。
他之所以选定布鲁斯，而不是凯瑟琳，除了布鲁斯算是半个熟人外，也是因为，有监视万灵的前车之鉴。
他觉得，一开始就确定监视目标的性别比较省事。省的为了避免尴尬，还要更换监控目标。
当然，如果以后有机会，把探测液滴换到大天使或者大先知本人身边，他也不介意麻烦点，下达个更换监控目标的指令。
做完这最后一项工作后，安昊宁便不准备再和这帮人瞎折腾了，打算一鼓作气冲出去。
就在这时，一道满含怒气和怨念的质问声响起：“星空，格里尔斯是不是被你杀了？”凯瑟琳的身躯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责问，安昊宁疑惑地停下了脚步，第一反应是：格里尔斯是谁？
如果不算刚解脱的那几十名感染者，他到现在为止，也没杀过几个人。格里尔斯这个名字，显然在死者名单中查无此人。
但他的反应力实在是太强悍了，这样的疑惑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他便回想起了那个，为他写作提供了不少灵感的冰河联邦间谍。
“我没杀他。”
面对星空这言简意赅的回答，处在崩溃边缘的凯瑟琳微微一愣，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
她预想过星空的各种反应，或许会鄙视、嘲讽她，也或许会冷漠的不回答她。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真的得到这么一个直白的答案。
对面的星空，平静简短的回答，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
这种语气和态度让她心中一阵无力。但话中所表达的意思，却又让她死寂的心燃起了一丝希望。
一直凝而不发的攻击，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她又一次颤声询问：“那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回来？”
一旁的冰天使则是一副，你们聊，不用管我的样子。
安昊宁眉头微皱，在他看来，现在的光天使，俨然就是个刚弄丢心爱娃娃的小姑娘。
按理来说，妖火不管是回冰河联邦，还是回神创会继续卧底，以天使的级别，应该都不难查到消息。
这中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得而知。因此他决定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凯瑟琳又是一阵愣神，就在她发怔的同时，星空已越过她和布鲁斯，依靠虚化技能，离开了研究所。
深夜，正在熟睡的邢千里，忽然被紧急通讯铃声惊醒。
他条件反射般抓过光脑，接通了通讯，同时飞快地穿衣下床。瞥了眼现在的时间，接近凌晨四点。这个时候超管局拨通他的紧急联系方式，必然发生了大事。
随着田海峰的身影被光脑投射出来，邢千里立刻开口询问：“出什么事了？”
“邢局，星空把人扔咱们这儿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安昊宁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熬夜什么的，他还是比较不提倡的，码字进入状态时除外。
将诺兰他们交给邢千里，安昊宁还是非常放心的。反正东南州超管局为星空善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至于九州国怎么处理这件事，就跟他没关系了，想要他满世界送这些人回家，那是不可能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闹腾，他终于又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可以处理一下自己积压的事务清单了。
自从拿到国家书库自由出入权限后，他还没有去过，等这几天养精蓄锐完毕，他便决定去查阅那些古文献，解开心中的一些疑惑。
或许是受到今晚经历的触动，现在的他，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感性一些。
就像他一直以来给自己的定位，他真没有兴趣去为家族、为国家肩负什么责任，他的能力一直都是为自己服务的。
直到现在，他也没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欠妥。可是，这样虽然没错，但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很怜悯那些感染者。那些人无论善恶，沦落到那般境地，也只是因为他们的运气和实力都不济。
但他依旧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不是为谁鸣不平，只是觉得事情或许不该这样。
就像他以前收拾过的很多人，解决过的很多势力。他出手的缘由无非就是两点，要么这些人直接招惹了他，要么是这些人的某些行为，让他不舒服甚至厌恶。
可现在，他却有点茫然了。诺兰想让那些感染者解脱，可以说是医者仁心，是无能为力之下的无奈之举。
可神创会的做法真的错了吗？
他可以确定，神创会不是什么变态施虐狂。拿感染者做实验，确实可以加快对基因病毒的解析进度。
这种进度的提升，无疑可以救很多人，但对那些感染者而言，这只是在延长他们的痛苦。
似乎想来想去，罪大恶极的只有万灵。可他现在，对万灵却生不出多少怒意。通过对万灵高层的监视，他对万灵的整体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
万灵的高层固然野心勃勃，但他们也是想让实力低微的超凡生物，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
他觉得，如果把罗开平放在圣王的位置上，罗开平对人类也不会手软，甚至做的比现在的圣王更好，也更绝。
这些事，似乎太过复杂了些，复杂到了以星空的实力，也难以解决。他无论站队哪一方，都是在帮助一方的同时，对另一方实施暴行。哪怕是站队最温和的九州国，也是一样。
不知思考了多久，他睁眼望向窗外的黎明，心中念头已然通达。
既然他喜欢随心所欲，那就不能对这些糟心事假装没看见。他愿意解决这些问题，但时机不是现在，而是等到他能够镇压一切的时候。
那时候，他不需要做什么，他只要存在，各方自会找到新的更优解。